楚昭醒的时候不多,但没有再沉入混乱的梦境。
她的意识恢复了,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中毒了,还好毒不深,木棉红用了一堆的土法子,虽然不能让她立刻清醒,但不会危及性命。
她们逃出了狩猎场,逃出了京城,但身后追兵未断,前方还有拦路关卡。
楚昭偶尔清醒的时候,不是在木棉红的马背上疾驰,就是在被抱起来准备赶路。
这期间,她看到了小曼,木棉红抱着她的时候,小曼的脸会在眼前晃,还给她喂水,用左手,楚昭看到她右肩裹着伤布当时在狩猎场,小曼替她挡了谢燕芳射来的箭,穿透了肩头。
人还好就好。
她还看到丁大锤,丁大锤伤很重,也被人抬着,闹着要大家不要再带着他。
“再这样,谁都走不了”
“把我放下了”
后来楚昭就没有再看到丁大锤,也许是木棉红把他藏在某地养伤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楚昭想,他当时喊声中气十足,应该会平安吧。
希望会。
这一次不知道拱卫司以及禁卫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还有,她一直没有见到谢燕来。
她醒来会挣扎着左右看,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问谢燕来呢,木棉红会说他在忙在忙。
是吧,他应该是在忙,前边要开路,后边要阻挡追兵。
忙就好。
忙就说明还在。
楚昭得到回答陷入昏睡,只是身前的手紧紧攥着。
木棉红握住她的手,揉搓着让手放松,对身边的人轻声说“不好骗呢,她心里肯定在担心。”
身边的男人们叹口气。
“阿昭小姐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好了。”一个男人说,上前查看楚昭的脉息,“咱们要尽快安定下来,清除余毒,否则,遗患终生。”
木棉红看向前方“已经在这里周转快要十天了,我们的人马还有多久能杀过来钟长荣到底怎么调兵的早就说了他是个废物。”
“钟长荣能调动云中郡的兵马掩护我们行迹,但云中郡外不好说。”男人们低声说,“尤其是现在又下令要剿匪,各地都设置了关卡。”
木棉红低头看昏睡的楚昭,一向平和的眼中难掩几分焦急。
“大当家的”不远处传来喊声,一个哨探疾奔而来。
这是又有追兵来了吧,大家都习惯了,每次刚能喘息片刻,追兵就来了,男人们立刻拿起刀枪,准备上马。
“追兵退了。”哨探气喘吁吁说。
所有人都愣了下,退了
“还有,剿匪和路口的关卡都撤了。”哨探接着说。
大家更惊讶了。
“这会不会是他们的计谋陷阱”
“大当家,走还是不走”
木棉红若有所思看向前方,又看向京城的方向,她低声说“可能真的都撤走了。”
她低头看握着的手,虽然经过了按揉,楚昭的手依旧紧紧地攥着,不肯放开。
“走。”她说,转过身,两个男人熟练用布条将楚昭绑缚在她背上,“我们回家,回家去。”
剿匪以及查西凉奸细的命令是发向了西北方向,京城以南没有波及,但有大批兵马围向谯山书院。
那一天,是楚棠成亲的日子。
她已经拜过天地双亲,送入洞房,遮着喜盖坐在婚床上,等候在外宴请宾客的丈夫。
婚房里安静温馨喜庆,偶尔响起吸气声,以及咯吱咯吱磕干果的声音。
蒙着喜盖的楚棠叹口气“阿乐啊,你出去歇息,别陪着我了。”
阿乐坐在桌子前剥开一个干果,道“不,我要替小姐陪着阿棠小姐你。”说到这里环视一眼四周,因为是郡主,还有皇后皇帝亲自派来的使者参加婚礼,这家竭尽全力地将婚礼布置的富丽堂皇。
但依旧不能跟当年皇帝和皇后大婚的场面比。
可是那又怎样,阿棠小姐这是真成亲,跟自己的心上人。
小姐呢,这辈子不会再有真正的成亲了。
阿乐吸了吸鼻子,将干果用力嚼着。
楚棠要说什么,窗户忽的被人掀开,有人跳进来。
蒙着盖头的楚棠立刻知道谁进来了。
“小兔。”她唤道,“你也进来吃果子吗”
小兔道“阿棠姐,快走,出事了。”
楚棠掀起盖头站起来,神情震惊又有些激动,所以,终于,出事了吗
新郎脚步如风,再加上喝了几杯酒,脚步踉跄,但依旧直奔新房。
“阿棠”他喊道,推门进来,“你快走”
话没说完,脚下踉跄向前跌去,同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背,脖颈后还有冰凉的触感。
新郎不由打个激灵,抬起头向前看,看到了红彤彤的裙子,以及红彤彤面容的新娘。
“小兔小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