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林晧然表现出超强能力后,早已经没有这方面的声音。
林晧然跟着往常那般主持点卯,跟着李春芳那种相对宽容的态度不同,他更讲究赏罚分明的原则,令到礼部衙门官吏没有人再敢无缘由地缺席。
或许是这个原因,很多官吏私底下对林晧然的称谓,却是选择了雷州百姓的称呼“林雷公”。
点卯完毕,林晧然刚刚回到左侍郎衙署,却还没有到后院,结果高拱已经登门造访。二个人现在已经是同僚,往来免不得频繁很多。
高拱昨天李春芳那里都不让人通禀,到林晧然这里自然亦是直接走了进来。
林晧然并不是一个喜欢摆官架子的人,得到林福的提醒后,却是站在原地微笑地等待着高拱,并将高拱请进了后面的客厅中。
左侍郎衙署的吏员已经被林晧然筛选了一遍,这些都是能够办事的人,却是第一时间送来了茶水。
高拱是地地道道的河南人,并不是一个喜欢茶的人,显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客厅的布局,已然是跟着他的右侍郎衙署进行比较,发现这里确实是要好上一些。
不管他承认或不承认,右侍郎比左侍郎确实要差上一截。
林晧然端着茶盏轻泼着滚烫的茶水,却是看穿了高拱的那点心思,显得开门见山地询问道“右宗伯,你这么早过来找我,可是有事情相商”
在六部衙门之中,礼部是有名的清水衙门。不管是铸印司、会同馆和教坊司,通通都不是什么紧要的分部衙门,故而礼部的内部历来很是和谐。
当然,事情亦是有例外,从种种的迹象表明,高拱已然是不甘于平静。
“呵呵咱们既是同僚,却不用如此的生分,咱们还是字号相称吧”高拱目光温和地望向林晧然,显得颇为友好地提议道。
站在旁边的林福不由得望了一眼高拱,当真是打得一个如意算盘。现在若是以左、右宗伯相称,那么身份则是要以林晧然为尊,但这字号却是高拱占便宜。
不过他心里亦是清楚,高拱是裕王最资深的老师,将来必定是风光无限的阁老,这号人物却是宜友不宜敌。
林晧然慢悠悠地轻呷一口茶,这才抬眼望着满脸期待的高拱道“正堂大人先前跟我亦是这番话,不过吾等既为官场中人,自然还得遵守官场的一些规则,却是不敢造次,怕是冒犯了正堂大人。为此,我时常跟内人感慨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矣”
虽然他并不想要跟高拱为敌,但他更是明白在官场不能处处礼让,如果真的做个好人,那么徐阶到现在恐怕还是次辅。
现如今,他的地位已然是在高拱的前面,却是没有处处让他的道理。如果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位,他不介意对高拱出手,哪怕他是将来的帝师。
“岭南,你这般实在是太过讲究了,你还如此的年轻,行事岂能跟那帮老头般迂腐呢”高拱蹙着眉头望着林晧然进行说教,只是看到林晧然仍然稳如泰山般,转而以退为进地道“呵呵不过你若是真不愿意的话,那便算是老夫自作多情,咱们的交情还没到这一步吧”
林福听到高拱打起感情牌,却是不由得忧心忡忡地扭头望向林晧然。如果退了这一步,从而赢得高拱的友谊,这个买卖似乎并不亏。
“虽然我还没有到七十,但亦明白从心所意,而不逾矩,所以我不愿意”林晧然引用圣人之言,抬头望着高拱直接拒绝道。
这四个字,他说得很是坚定和果决,裸地向高拱表明了态度,更是击破了高拱试图模糊二人次序的企图。
至于高拱的所谓交情,简直就是一句屁话。如果他真相信高拱的话,那么这几年的官场争斗,他真的是白混了。
高拱却是没有想到林晧然拒绝得如此的不拖泥带水,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却是不由得尴尬地望着这个后辈。
他堂堂嘉靖二十年的进士,将来资历最深的帝师,但却偏偏要身居这个后辈之下,令到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过他似乎是小瞧这位礼部左侍郎了,人家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靠什么侥幸,而是靠一个个政绩换来的。
高拱究竟是官场的老人,面对尴尬之事亦是能够举重若轻,便又是淡淡地说道“左宗伯是快人快意,跟你做同僚确实痛快既然如此,我亦是直说了,宗藩之弊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却不知少宗伯如何应对”
林晧然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却是不明白高拱对宗藩之事为何如此上心,却是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此事还在权衡中,却不知右宗伯可有良策”
“我朝去年岁入不足二千万石,去年宗藩禄米总数已经超到八百石,故而此事需要用重火方能根治”高拱的脸上充满着凝重,眼睛显得坚定望着林晧然道。
林晧然心里微微一动,高拱应该是坚定的重拳派,轻呷一口茶水便是认真地道“当如何用重火,还请右宗伯赐教”
“此事可分为两步一曰削爵,控制宗室的人口数量,让到一些旁支庶出的宗室后代编入民籍,允许他们自食其力,参与士农工商一曰削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