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府回来,武馨安抑郁了几日,关妈妈那日里并未跟着武馨安回程府去,如今程家虽说是认了武弘文这姑爷,但关妈妈当年跟着大小姐离开程家时,便同大小姐一般立誓再不回程家,如今大小姐已去,程府早已物是人非,她的根已经在武家,已经在小小姐身上了,程家她是不会再回了
不过关妈妈见着武馨安带回来那只长柄的铜镜也是狠狠哭了一场,
“这是大小姐小时自己去街面上买的,在街上小摊贩处只要价两个铜板儿一个,她却着实喜欢的紧,经常拿在手中把玩,妹妹们笑她,她却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再贵的东西我不喜欢那也是不值钱的”
大小姐自小便是这般特立独行,与众人皆是不同的
武馨安见她哭也跟着又落了一回泪,这厢亲手将那铜镜与自己那些金银财宝收在一处,这才想起来如今到了京城,这些东西说好了要与裴赫二一添作五的,现下正好去寻裴赫将东西给他,又金大夫也要拜见的
于是又隔了几日心绪平复之后,武馨安便要去北镇抚司寻金八两,这顺天府的锦衣卫衙门与应天府的锦衣卫衙门一般,那是个凶名赫赫的地方,人人见着都要绕道走,王勇赶着车问路,果然收获了路人奇怪的眼光,不过总归还是给他指了路。
武馨安早在南京领教过一回了,到这时也是毫不在意,一路坐着车往那京城北镇抚司去,到了地头一看,果然与南京锦衣卫衙门一般,锦衣卫名声在外,可这衙门却是极普通,若不是上头挂的亲军都尉府的牌子,只看门面与其他的衙门也是无甚居别的。
王勇这厢上去同那挺胸腆肚的守门力士行礼道,
“这位官爷请了,我们家主人姓武,乃是金八两,金先生的朋友,从南京城来相见,劳烦官爷前去通报一声可成”
那力士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应道,
“等着”
这厢进去没用多久,金八两便从里头迈着四方步来了,武馨安早在车上见着他,立时便跳下马车来,紧走两步笑眯眯上前行礼,起身拉了他的衣袖道,
“老金,这般久不见您一向可好”
金八两背着手立在那处,一张老脸绷得紧紧地,
“嗯哼”
却是一翻白眼哼道,
“甚么老金,没大没小的丫头,你这是到京城多久了,这时节才来见我老人家,你心里可有我呀”
武馨安知晓他这嘴硬心软的毛病,便笑道,
“这不是刚到京城,家里事儿多么,前头又在河间府耽搁了不少时间,我这得了空便过来瞧您了”
说着一指身后的马车,
“我那车里还给您带了不少南京的特产过来,那金陵的鸭子可是一绝,您老用来佐酒最好不过了”
金八两见着王勇与杜鹃从车里取下来大包小包的东西,那是心头暗喜,装模作样的哼了两声,
“哼,算你心里还记得我老人家吧”
武馨安笑眯眯道,
“忘记了谁也不能忘了您这京师里我也不熟悉,您指个好地方,今儿我们去吃酒,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金八两想了想道,
“这京师里有名的酒楼多着呢,离这处近的便有那太白楼”
“好好,我们就去太白楼”
武馨安拉了他便要走,想了想问道,
“刘先生可是也在,不如叫他一起”
金八两应道,
“都在呢,裴赫那小子也在”
说着吩咐了一声门口的力士,
“进去叫了刘重九和裴赫出来,就说今儿有人请喝酒”
力士进去报给二人,二人这厢出来,武馨安又与刘重九和裴赫见礼,刘重九见了她便笑道,
“这丫头倒是长了个子,我那天罡一百零八针施过之后,你练功可有长进”
武馨安应道,
“多亏了您老妙手施针,我如今练功时内气运转,果然比以前顺畅许多”
刘重九闻言得意笑道,
“我这天罡一百零八针乃是师门不传之秘,我研习多年少有失手,若是没功效,我立时便去地下向师尊谢罪去”
金八两催道,
“太白楼的包房最是不好定了,有甚么话我们去那里再说,去晚了便没地方了”
他们到了太白楼,果然没包房了,不过有锦衣卫的面子在,那包房是怎得也能挪出一间来的,四人上楼坐定,有小二上来问点菜,三位男士有致一同指向武馨安,
“请小姐点”
武馨安却是豪气的一挥手,
“把你们拿手的好菜尽管端上来便是了”
不在乎菜肴却是细细问了酒,
“你们这处有甚么好酒”
小二的傲然应道,
“我们太白楼旁的没有,酒却是应有尽有,乃是八方荟萃,四面云集,您想喝甚么酒都是有的”
武馨安听那小二说话口气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