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想到这处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
“取把刀来”
小太监不明所以,依言去取了刀回来,黄锦将那遮尸的布全数给掀开,自己亲自上手,给每一具尸体的心窝处都补上了一刀。
一旁的太监与那守着宫门的侍卫见着黄锦爬上马车,撸胳膊,挽袖子,双手持了刀从上到下这么用力一捅
众人这厢都是看呆了,见得黄公公咬牙切齿,干瞪眼儿的样子,不由个个都背后一阵发寒,
“黄公公这是同国师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连死了都不肯放过”
黄锦这厢眼看着每一具尸体,特别是那妙真子的胸口处一刀下去,有乌黑的血从刀口处缓缓流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血的颜色一看就是中了毒的,这是死的透透地了”
这玉观音收了,办事自然还是要卖力些的
黄公公这厢从车上爬下来,满意的拍了拍手,
“走吧走吧拖远点儿,尽快埋了”
这样的天气再放下去,今儿晚上便会臭喽
黄锦笑眯眯看着宫门打开,拉尸体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才背着手领着身后的小太监一步三摇的回去数银子,他却是没瞧见,迎面而来的一队宫中侍卫当中,有人走过后,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
“咦”
黄锦觉出后背跟针刺似的忙回头去看,却见得一队换班的宫中侍卫,正排队离了宫门,没一人回头看向他这处,黄锦见并无异状,这才转过脸再不回头的走了。
那宫门处的侍卫,领头的一个这才回头对着其中一人道,
“国师,瞧见自己死了又被人给补上一刀的滋味儿如何”
那人脸色木然,双目之中却是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来,
“果然是断子绝孙的东西,收了老子的银子,反要害老子的命”
逃过一劫的妙真子,那是当真恨极了黄锦,再顾不得装甚么仙风道骨,将早年在江湖上的匪性都显露了出来
那领头的侍卫应道,
“国师,我们家大都督可是言而有信之人,只要你老实将我们大都督想知道都说了,必是会保国师的性命”
妙真子看了一眼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徒弟,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如今已是落入了你们手中,便是不说也要说了”
吴玄洸却是叹气道,
“师父,你也见着了,你投了大都督总归还能保了一条命在,若不是徒弟我提早有准备,您如今就真变成车上的一具死尸了”
妙真子听了却是半分不领徒弟的情,鼻子对他冷哼一声,只对那头领道,
“哼还不走吗”
这厢师徒二人跟着侍卫们上了马车,一路往那北镇抚司而去,事已至此妙真子倒也识时务,进了北镇抚司那是一五一十,有甚么便说甚么,将自己与景王、严世蕃、黄锦等人勾结在一处,所做所为全数招供。
陆炳拿到了妙真子的口供,见着头的内容也是心头暗惊,这厢对裴赫言道,
“如今陛下龙体不安,御医叮嘱不可忧思发怒,这口供拿在手中只怕一时半时,也没法子向陛下禀告”
这里头的东西若是将陛下气出个好歹来,自己便真成千古罪人了
裴赫想了想应道,
“陛下龙体确是经不得刺激,我们还需得沉住气,细细谋划才是”
陆炳咬牙恨恨道,
“现下再让他们猖狂一阵,以后必要算总账的”
锦衣卫暗中布置不表,黄锦那头不知自己要杀之人早由锦衣卫寻了几具死囚服下药丸冒充,于是派了人向严世蕃邀功,只说是自己亲手验查了尸体,可确保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严世蕃听了消息笑道,
“好好好,告诉黄公公,国师虽说去了,但我们却不能生疏了,还需得共同谋划下一步应当如何走”
之后又派了人去送信给景王,景王不知妙真子是因何而死的,只回信与严世蕃,
“有国师在宫中为本王耳目,本王才能提前洞悉父皇所思所想,如今国师一去,本王便是目不能识,下不能听,实在不甚方便,不知东楼有何妙法,令得本王不会耳目闭塞”
严世蕃回道,
“这世上神力通玄的高人不知凡几,王爷可着手再寻一位高人入宫便是”
又道,
“此乃不过是小事,如今裕王后宅已有子嗣诞生,还望王爷多加努力才是”
有儿子才能继承大统,没儿子那就一切休提了,今上就是因着自家堂哥没儿子才得了皇位,他是打死也不会让自己儿子也步上后尘的,因而景王若是没儿子,这船上的人不使劲儿,那岸上的人挣断腰都是无用的
可偏偏这种事儿只能自己努力,旁人也帮不上忙,于是唯有敦促景王,一再向景王表达关切之情了
景王接信看了也是一阵运气,回头叫了家里管事来问,
“这京内京外还有甚么名医没有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