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云笼罩的范围,看台上一片混乱,较之九有学院这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隔着一座猎场,郑清似乎也能闻见那朵蘑菇云下刺鼻的味道,看到那些阿尔法学生涕泗横流的表情。
对于一贯以优雅著称的阿尔法们来说,这幅场景难得一见。
“哈这群伪君子”辛胖子刚刚张口,似乎想要嘲讽一番。
但随即,阿尔法看台间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胖子的说话声。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没有丝毫礼貌的书呆子”那个愤怒的声音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以更大的声音吼道“大风有隧以诅尔斯”
迅猛的狂风突兀出现,裹挟着那蓬绿云跨过猎场上空,向着九有学院的看台滚滚而来。
九有学院的看台间沉寂了几秒钟。
“阿尔法的魂淡动手了”一个嘶吼的声音打破了看台上的寂静。
“轰”
一瞬间,五颜六色的防护罩在九有看台上次第亮起,一道道咒语紧随其后,从保护罩后缓缓升起,径直撞向阿尔法的看台上。
而白袍巫师们也不甘示弱,抑扬顿挫的咒语声此起彼伏,震荡了整片猎场。
原本看台上还在联系纠察队与校工委的猎组委的巫师们呆了片刻,抱起桌上的文件,撒腿就跑甚至没来得及停止小世界里仍在进行的循环赛。
两个学院之间的混战。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事情了。
当骚乱发生的时候,宥罪猎队的年轻巫师们还举着望远镜,一边聊天,一边抨击那片稀树荒原上三叶草猎队宛如野蛮人一样的粗鲁行为。
但很快,他们就了解到什么是真正的野蛮人准确说,是野蛮的妖精。
开始只是看台的个别地方出现了骚动。
比如个别性格急躁的红袍巫师冲到白袍子们的地盘上,言辞激烈的表达他们对三叶草猎队的愤怒以及阿尔法学院对相关歧视问题的无动于衷。
当然,还有一些有狂热信仰的黄袍巫师,趁着观看猎赛的人流密集,四处乱蹿,向每个愿意听他们说话的学生宣扬神的荣光以及信仰的必要性,但基于不同价值观念的缘故,这种单方面的宣扬往往会变成多方面参与的辩论,言辞来往间,难免夹杂火气。
再比如几个蓝袍子与毗邻星空学院看台的白袍巫师们出现了摩擦,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巫师气鼓鼓的站在一起,互相比拼眼神与肱二头肌。
这种事情很常见,尤其是星空学院的学生们在场的时候,组织者们很难阻止这些习惯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蓝袍子在面对摩擦的时候保持冷静。当然,鉴于随意对同学使用法书需要面临的严厉处罚,年轻巫师们已经都知道了尽量激怒对手,以取得道义制高点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上述的小骚动在看台上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但也都在结束。
所以并没有引起大家过多的关注。
直到看台出现一些不速之客。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九有学院坐在看台前排的女巫。
原本九有学院的男巫们是发扬风格,将最佳的观赛场地让给了学院的女巫们,但他们显然忽略了,当危险降临的时候,坐在前排身前毫无遮挡的女巫,会因为这个细节变得很倒霉。
“臭虫”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女巫中间响起,继而引发一系列歇斯底里的尖叫,以及一片慌乱奔逃的身影。
站在看台上方,郑清很快注意到了引起骚乱的臭虫。
那是一些身材矮小,不足三尺高低的奇特生物,似乎是从大家的座椅下面钻出来的。
它们长着绿藻一样的凌乱短发,眼睛漆黑,没有眼白,眼角向上高高吊起,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它们鼻子又细又长,鼻尖软趴趴的吊下去,看上去脸上似乎总挂着一根擦不干净的鼻涕。
这些怪模怪样的生物都没穿衣服,举止粗野。有的赤裸着下身,肆意在女巫们面前晃悠它们的毛毛虫;有的随意在座椅上大小便,或者干脆把毛毛虫塞进喇叭花里嘎嘎笑着,看那些可怜的花儿被呛的奄奄一息;还有的干脆鼓着嘴,对每一个射程之内的巫师吐口水。
它们的口水是黄绿色的,闻上去有股鲱鱼罐头酸臭味儿,能够让脾气最温和的巫师也暴怒不止。
“哦,见鬼谁把这群栅栏妖精招来了”张季信一脸厌恶的捏住鼻子,囔声囔气的冲不远处一个呆滞的男生吼道“校工委的人呢快去找害虫管理办公室的人”
“还有学生会的人呢”辛胖子也跟着嚷嚷“扣学分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真出了问题,半天也不见有人来解决”
作为回应,一头费力爬过数阶看台的栅栏妖精用力鼓起嘴,打算用口水帮两个男巫洗洗脸。
“啪”一个黑色的大口袋从天而降,罩住了那头小妖精。
“尽量不要用咒语”萧笑一边气喘吁吁的拧紧口袋,一边冲郑清大吼道“如果你不想给宿舍招一群这样的臭虫,就不要用咒语对付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