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若无其事”郑清反唇相讥“如果我是司马先生,一定会去找校工委风纪处,把你轰回家。”
萧笑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所以,那只大黑猫到底干嘛去了”另一边,正在嚼着牛肉干的辛胖子忽然开口问道“别人不能说,难道我们也不能说吗”
“能啊跟你说了几百遍了,大黑猫去沉默森林磨爪子去了。”郑清扭了扭屁股,让身子趴的更舒服一点,同时懒洋洋的咕哝着“磨好了,回来把你开膛破肚看看你肚子里到底有多少油水。”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等了约莫半个小时,等的教室空空荡荡,外面的走廊都安静了之后,306教室的门终于再一次被推开。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这也不怪我们刚刚去亚特拉斯找人的时候,他们在做礼拜,害的我们只能等在一边,多呆了一阵子。”
林果蹦蹦跳跳从外面蹿了进来,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幸不辱命,把大家都喊来了宥罪骑士团全体成员,参上”
他的身后,两个熟悉的身影鱼贯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蓝雀,他依旧抱着那柄用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剑,只不过帽兜里没有了紫貂儿的身影,而且神情更冷肃了一些。
走在后面的,则是一位郑清许久未见的熟人。
就读于亚特拉斯学院的小和尚,释缘。
他穿着黄布直裰,脑袋被剔的锃光瓦亮,脖子上挂了一串龙眼大的紫红色佛珠,笑容可掬,恍若弥勒。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困惑的事情在于,即便是快乐与喜悦,也必须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真正的快乐都需要付出代价,就像真正的成功背后都背负着沉重的过去,真正幸福阴影中隐藏在难言的悲伤。
我们在酒醉中高歌,醒来以后会头疼、会口苦、会疲惫;我们享受美味,然后咬着牙跑步锻炼来减去体内增加的脂肪;我们看小丑们表演的滑稽喜剧,然后承受着大笑之后无尽的空虚。
每一瞬间的正能量,总会伴随相应程度的负能量。
没有困难、失败、痛苦、悲伤,人就不会真正理解成功、喜悦还有快乐。
最终,我们会发现,并不是这个世界多么苦难我们能够感受到多少快乐与喜悦,取决于我们能够承受多少苦难与悲伤。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但大部分时候,生活并不会把自由选择的权利交到我们自己手中。
就像郑清。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在几天前的新生赛中划划水,打打酱油,混一个不高不低的名次,拿一点不多不少的奖励,优哉游哉的继续自己的小日子。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背负着新生赛第一名的荣耀,却锦衣夜行,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躲避着旁人异样的、审视的目光,躲避着他们小声的窃窃私语。
新生赛颁奖典礼上,观众席间传来的整齐划一的作弊呼喊仿佛回声一样,经久不息的回荡在他的耳边,每每想起都令他心浮气躁,郁气横生。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年轻的公费生索性将自己藏进了书山馆的最深处,打算用时间抹平这些令人难堪的指责。
就像现在。
下午的魔法哲学课刚刚结束,老姚前脚还没走出教学楼西306的大门,郑清就已经把讲义习题等学习用品塞进了灰布袋,站起身子,想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溜出去这是周三下午唯一的一节课,如果抓紧时间,他还能在书山馆深处抢到一个隐秘的位子。
只不过,他的这点盘算被萧笑打破了。
“你先别跑。”萧大博士一把拽住公费生的袍角,小声叫道“等一下,有点事要跟你说”
“不能晚上回去说吗”郑清注意到周围若隐若现的视线,有点焦躁的打断博士的话。
“不能。”萧笑坚定的摇了摇头,他的手也攥的愈发紧了“等一会儿,蓝雀跟林果他们也要来,我们就在这间教室开个会。”
说话间,张季信与辛胖子也抱着笔记与零食凑了过来。四个人围在教室的角落里,与班上其他人之间显得有些疏离。
郑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把脑袋啪在了课桌上。
自从上周日新生赛之后,班上的许多同学与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点模模糊糊的隔阂。以前比较熟的,比如蒋玉、李萌等人,也许担心提及猎赛的事情会惹他们心塞,所以避而不谈这件事,因此关系反而变得冷淡了一些。
而之前不太熟的,现在更是无话可说倒是有一些人拐弯抹角的打听他们这些新生赛第一名拿到了什么奖励,打听死亡是一种什么感受,打听宥罪是不是真的有门路,从学院那里获得了一些优待。
有些事,郑清他们不能说;有些事,郑清他们没有做;还有些事,郑清他们即便反复解释,再三强调,不愿意相信的人,始终不肯相信。
所以,最近几天,大家都有些疏懒,也厌烦与其他人争辩了。索性躲在角落成一统,不管闲人是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