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那个侠客还杀了个人,”夏昭衣继续说道,“那个人被扔在了前山的墙垛下面,不知道他们现在发现了没有,要是余妈不信,那就等着看有没有这具尸体,动静是肯定会闹过来的。”
余妈一僵,彻底愣了。
不止是她,那边早已醒了,如今正假寐,想听她们说些什么的凤姨也惊了一跳。
“这么说,当真有这个侠客”
余妈喃喃说着,不知是喜是忧,心里面空空的。
“留下来,暗无天日,困囿于此,碌碌终生不过一冢荒坟。每日还要提心吊胆,惶惶度日,任凭那些不是人的东西凌辱践踏于头上,不得反抗挣扎,甚至挺着胸膛洪亮说话都不敢一试。而离开,天高海阔,云清月白,南去北往数万疆土任你驰骋,见你所见,执你所言,或可以寻得故里乡亲,归得其根,不枉此生。”夏昭衣说道。
余妈眨着眼睛,神情茫然。
那边的凤姨却觉得浑身滚烫滚烫的,似血液被烧起,在周身涌动。
“你,读过书”凤姨开口说道。
夏昭衣和余妈朝她看去。
“我不记得阿梨是个读过书的。”凤姨又道。
“这不重要,”夏昭衣一笑,“重要的是,你们愿不愿意随侠客一起离开,他还在等我的消息。”
雨点渐渐变大,噼里啪啦的砸落了下来。
大院里风声呼啸,大中午的天空被乌云积压下来,如似踏入暗夜。
夏昭衣迈上被打湿的台阶,靠近门前,隐隐可以闻到屋里透出来的药香,她抬手敲了敲门扉。
凤姨已经捏完那些药丸了,躺在旁边的小榻上小眠。
余妈也趴在桌边入了梦,听闻敲门声,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何事”
“余妈,”夏昭衣出声,“是我,阿梨。”
余妈一愣,赶紧走去开门。
房门拉开,风雨从外灌入进来,凉意颇重,余妈打了个寒颤,朝门外看去一眼,伸手将夏昭衣拉进屋内。
房门重新关上,余妈皱眉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看她形容,又道“你是徒步从山下上来的”
夏昭衣其实挺想将自己的情况告诉这些妇人的,这样的话,让她们跟着自己去搞事也许会方便很多。
但是她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不说,倒不是害怕会被这些妇人当成妖魔鬼怪去抓起来烧,毕竟能抓住她再说。她害怕的是,彻底失去了这些人的信任。
到底神鬼多怪力,大多数人都宁可恐惧已知的危险,顺着自己已摸透的轨迹而行,也不愿意去重新接纳一个恐惧。
在没有彻底取得这些人的信任,或是了解她们的性格之前,她还是不说了,免得把人吓跑。
房间光线很暗,只有两扇小窗,皆遮着帘栊。屋外乌云积压,阴沉沉的,似压在人心头,有一口气堵着,分外不畅快。
药柜摆着好些个,药柜上面置满小盅和瓷瓶,满鼻子浓浓的药香扑来,夏昭衣觉得亲切又陌生。
目光落在那边沉睡的凤姨身上,夏昭衣轻声道“凤姨是不是很累”
“她操心最多,是累的。”余妈道,“阿梨,你昨夜在哪歇息的”
“苏举人那,他让碧珠跟我同睡。”
余妈点头,准备接着问怜平的事,夏昭衣却回头看着她,认真道“余妈,这次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
余妈没能反应过来,眨了下眼睛,说道“阿梨,你说的是,离开哪”
“离开这个虎狼之穴。”
“你是要逃”
夏昭衣笑了,摇头“余妈,不是逃,逃是一种很狼狈的说法,我说的是,离开。”
余妈倒不至于像钱千千那样反应过激,只是本来想劝说这个小女孩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却在触到她的明亮眼眸时,怎么都开不了口。
“应该会想的吧,”夏昭衣又道,“这里的生活没人会喜欢,如果是为了自己而累而苦,那不打紧,但为了那些杀人如麻的畜生们累个半死,就不说值不值得了,余妈,这是一种助纣为虐。”
“你胡说什么。”余妈低声叫道。
“我什么都不怕,所以我什么都敢说,你怕的东西太多了,越戳中你不曾想或不敢想的心思,你就越害怕。”
余妈看着她,忽的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阿梨,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些话是不是那个苏举人教你的还是那个碧珠”
“不管是我说的,还是别人教我的,我刚才说的助纣为虐,难道是错的吗”
夏昭衣任由她拉着,一双明亮眼眸无惧无畏,清澈雪亮。
余妈有些怒气,气那些人在她一个小孩面前乱说话。
“你不要听那些人乱说,我们不是助纣为虐,我们在这干活也是被逼的,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大家都会被打死,只是为了活命,算不得错。”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