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凤姨道。
“我们人再多,也架不住别人刀子多,”梁氏不安,“卞八爷离开了山头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呢。”
凤姨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她,沉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就硬着头皮走下去。”
她将怀里的几个药罐打开,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的纸中。
梁氏和余妈看着她熟练的打包捆装,一时沉默。
半响,梁氏轻声道“算了,我反正是跟着你的,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我都依你。”
余妈也道“我向来没什么主意,我随你们两个。”
“不过,还是准备几包毒药吧。”梁氏又道,“我还是怕死的,他们的死法我受不起,我死后身子他们要怎么糟践,那不归我管,反正咽气的时候我不想太惨。”
凤姨心下动容,低低道“别想的那么可怕,不会有事的。”
然而她自己心里面都没有底。
梁氏没说话了,沉默一阵,她重新打开药罐,也同凤姨这样,将几味治外伤的药材倒出来包好。
屋外的风已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大雨的可能。
有人决意已定,有人还在忐忑。
但不管怎么样,手头上面的事情她们都在准备。
长年后山的锻炼,这些仆妇们早就磨出一身干练,不到烧第二柱香的时候,除却那要粘门板门窗的第三小队,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包括女童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悬崖距离隔得那么远,这口碗自然扔不过去。
二广看着那碗连一半都没到,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他惊讶的抬头看向梁氏。
一个仆妇,敢对他这样
梁氏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二广皱起眉头,想了想,立马转身就跑。
“你去干什么了”凤姨问道。
梁氏一笑“出一口恶气。”
尽管这口恶气并不能出到多少。
比起她们在山上所受的这些苦难,刚才那个举止其实有一些幼稚滑稽。
凤姨抬眸朝崖边的断桥看去。
不知道梁氏这么嚣张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一切都还没有一个谱呢。
她又抬头看向天空,这气象,应该会如阿梨说的那样吧。
一顿饭吃得尽兴,剩下的碗筷谁都不想去收拾。
凤姨开始组织人手。
她将山上的仆妇们分成三队,将童奴们也分成两个小队,每队都选了一个队长出来,并严格警告,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听这些队长的。
而被选中的队长,真是哭笑不得。
事成了,她们脸有荣光。
事不成,那就糟了,其他人或许法不责众,她们呢人头不保已是必然。
没人知道凤姨想干什么,但是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乖乖的听话。
这种时候,不能乱心,唯恐乱了别人,更怕乱了她们自己。
三广和四广还倒在地上。
从这些仆妇们的对话里面,他们早就听出她们的目的了。
他们不敢再骂骂咧咧,声音都不敢出一下,不时彼此对望,一开始的嚣张态度全然不见。
而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一个被选中为队长的仆妇忽然指着他们,提议说道“最怕有些人还怀着一些小九九,我们现在要不拿刀,一人一下砍死他们吧。”
“我也觉得可行,”另一个队长说道,“大家手上都沾了血,这件事情谁都摘不掉了。”
三广和四广吓得瞪大了眼睛。
凤姨却摇头“不用了,留着吧。”
“留着”梁氏不可思议,“这两个人死不足惜啊。”
“阿梨说还有用。”凤姨说道。
大家都一愣。
“阿梨”梁氏皱眉。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那夜跟着凤姨还有余妈一起去给前山头那些马贼送饭的仆妇们,心里却都生出了蹊跷和好奇。
那天晚上,凤姨为了维护这个阿梨,甚至还在卞夫人跟前大吵过。
当时凤姨的强硬态度,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连卞夫人都在气势上被压了一截。
其实那时有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凤姨要那么袒护一个小女童,就算真不是这个女童干的,也没必要在卞夫人跟前争成这样。
现在凤姨又提到这个名字,她们心里面都有了一种隐隐的猜测。
也许,正是因为阿梨跟这次的出逃计划有关,所以凤姨才那么维护她
如此解释便能解释的通,同时她们更能放心一些了,原来早有计划和安排。
“分工吧,”凤姨说道,看向第一队仆妇,“山下路不好走,你们去准备菜刀锄头,斧头都行,大家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离开。”
“是”为首的仆妇应道。
“砍不掉的,就用火攻,”凤姨看向第二队仆妇,“你们去准备菜油猪油灯油和酒,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