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了”
靖安侯的声音惊响起来,看着来禀报的手下,略作反应后,不顾还没被美妾和丫鬟整理好的衣裳,推开她们就匆匆往外边走去。
“侯爷”美妾忙抬脚跟上。
靖安侯大步迈出,朝着昨夜沈冽休憩落脚的地方走去,什么都没落下,除了地上的车辙印和一些零碎的脚印。
“怎么就给走了,你们不拦着的”靖安侯气急,痛骂身边的护卫。
一个士兵硬着头皮将手里一封信函递上“侯爷,这是沈郎君留下的。”
靖安侯一把夺了过来。
美妾好奇的凑上去,尚未看全,依稀只见到几行字,就被靖安侯大怒的揉成一团。
美妾暗道不好,侯爷又要发作了。
“废物废物”靖安侯抬脚朝身旁几个的护卫踹去,“都是废物”
“报”一声大喝这时响起。
靖安侯回过头去,面色惊惶的队正开口叫道“侯爷有逃兵”
林校尉大步跟来在队正一旁,不语一言,脸色同样难看。
“逃兵”靖安侯瞪大眼睛,“谁”
“共八,八人。”队正垂下头,已不敢看靖安侯的眼睛,“其中四人生死未明,剩余四人已确认于昨夜逃走”
“这还了得了”靖安侯大怒,伸手一指,“去追去把他们的画像和名字给我贴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逃去哪里,能活的了几日”
这天下最不齿的就是逃兵,世人再怒骂轻视他靖安侯,对逃兵的不齿却只会更剧。
可这一下子逃了八个,他要怎么跟庄孟尧交代,这些兵若犯事被他重罚致死,或派遣出去遇了意外死掉,都好过这样逃走。
兵离则将败,反本其意大祸,是为将之罪,而后必军心动摇,谣言四起,兵不由将。
这下彻底完了,拖累庄孟尧事小,他这零星残存的信守,也要保不住了。
“已派人去追了,”队正说道,“发现之际便速令人去了”
“你也去啊”靖安侯叫道,又看向一旁的林校尉,“你又愣着做什么你也去快马加鞭,告知各路,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林校尉领命。
看他们走远,靖安侯攥紧手里的纸团,气得发抖。
这一日,两日,三日的,每日都不让他过个好日子
“那几个逃兵是谁管的”靖安侯看向一旁的护卫,怒道,“把那几个队正都给我抓起来打了,和这几个兵相熟的人也都拉去重罚,一个都不轻饶我看以后谁还敢逃”
那边赶来的军师皱眉,上前道“侯爷,重罚之下,难有心悦诚服,恐更生兵变啊。”
“他们敢”靖安侯高喝,“治兵就要严逃兵事大,不罚不行,犯事了还不让管教,这军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完一甩袖,转身走了。
美妾噤若寒蝉,心里哀叹,也跟着转身一并离开。
不多时,土庙前又站了一堆受罚的兵,好些还是昨日被打过的。
不过今天不再是用棍子打了,直接扒了上衣施鞭刑。
寿石大城就在前方三里处,渔舟逐水,良田葱翠,两边群山大开,中见沃土,宽阔平坦,丘陵寥寥,高处可见远处耸立的城墙和纷纷涌去的人潮。
夏昭衣牵着青云站在半崖坡,抬眸远眺,可惜目光望不尽天边。
老佟抹着嘴巴上的油腻,走来道“阿梨,在看什么”
“人。”夏昭衣说道,“我在看去的人多,还是回来的人多。”
“这哪能看得清”
夏昭衣点头“是啊,看不清的。”
她抬起头望向天色,手指轻轻的捏着。
不是什么好卦。
支长乐背着一筐野味跟来,循着方才夏昭衣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大城,好奇道“阿梨,为什么要看去的人多还是回来的人多”
“笨”老佟叫道,“如果去的人多,那就说明有人进城了,回来的人多,就说明彻底被封城了呗”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支长乐还是问夏昭衣,“我们不是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佩封了,走不走寿石都无关紧要了吧。”
“这边封城封的厉害,就说明佩封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夏昭衣回头看着支长乐,“如果不是查奸细和瘟疫,只是为了防灾荒,官府通常情况下不会封死城门,他们会放一些零星看上去富裕,并带足了口粮的人进去。而如果连这些人都不给进,甚至将一些本就住在城中的老弱病残赶出来,那么情况就真的可怕了。”
老佟听着发寒,说道“那咋办我们还要去佩封吗”
“别怕,佩封也不是死城,”夏昭衣看回到前路,说道,“就去佩封。”
“死城”支长乐打了个寒颤,不由背紧了身上的竹篓。
靖安侯严令之下,传讯兵们快马加鞭,很快就将逃兵之事报给方圆十里的各个关卡,兵营,以及官府。
得闻消息的,不论是官是兵,是勋贵还是闲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