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的火越来越大,刘蒙先生和蔺宗齐闻声而来,一并劝阻。
牧亭煜和钱远灯没再蹲着,二人起身出去,站在大帐外面看个仔细。
但李骁这火,蔡和先生不在,仅刘蒙先生和蔺宗齐,根本劝不下来。
见这情形,李骁这傻货当真就要带兵去佩封猛攻了。
牧亭煜余光看向钱远灯,发现钱远灯虽然生气,但仅限于生气。
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牧亭煜拉着钱远灯回大帐,怒声说道“咱们在这里耽误了多久,绝对不能再被李骁这厮拖垮了”
“我岂会不知道这个杂种”钱远灯叫道。
“今日又死了近十人,按照每天这样下去,伤亡人数只会越来越多,我们带来的粮草可不是白给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钱远灯怒道。
“他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倒没什么,我牧家早就落魄,就这样了。他瞧不上我,无可厚非,毕竟他是郡王可是,你父亲堂堂的镇国大将军,他为何也不给面子,也看不上这一路下来,给了我们多少脸色,在洛祠时,还将你那般摔在地上现在倒好,白吃白拿我们的辎重粮草,去打什么鸟不拉屎的佩封”
钱远灯拳头握紧,气得发抖“这李骁,属实欺人太甚这王八羔子,去死吧”
牧亭煜皱眉,见钱远灯始终在原地不动,顿了顿,他无力地沉声说道“钱兄,如果李骁劝不下来,当真在今夜对佩封发动猛攻,那么定是损兵折将了。”
“会死伤多少”
“不知,过半都有可能。”
“靠”钱远灯骂道。
“走”牧亭煜忽地抓住钱远灯的手腕,“咱们也去骂骂他”
孰料钱远灯表现得非常激动,用力一挣扎“不不,我不去”
牧亭煜本来就个矮,在力气上完全无法和钱远灯抗衡。
钱远灯如此一甩,牧亭煜差点跌地上去,幸得旁边的随从紧忙上前搀扶。
“牧兄”钱远灯也来扶他。
但是伸出来相扶的手却被牧亭煜推开。
牧亭煜抬头看着他,一脸对他失望和不理解的模样。
“牧兄”钱远灯说道。
良久,牧亭煜说道“罢,罢了。”
他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牧兄”钱远灯叫道。
回了自己的营帐,牧亭煜脸上那些失望神情便全部褪了,转而变成愤怒与切齿。
他的皮相一直不差,非常俊美,但眼下气得青筋暴涨,看上去尤为狰狞。
刚才钱远灯那一推攘,识人心若牧亭煜,一眼洞悉,钱远灯这是怕上了李骁
桃山渡洛祠那一推,李骁直接把钱远灯给推没了胆气。
牧亭煜千算万算,精打细算,万万没想到,竟败在了钱远灯这胆量上
只要钱远灯说个“不敢”二字,那么他牧亭煜再怎么拱火,再怎么教唆,再怎么去李骁跟前挑衅,岂不都无用了。
当初洛祠那一推,怎么就没把钱远灯给当场撞死
随从很少见到牧亭煜气成这般,在旁不敢说话。
牧亭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气了良久,他终于平复下来,冷冷道“成,此计不行,便休怪我无情了。”
“世子,您说得是”
“钱远灯,他非死不可,”牧亭煜说道,“而且,得死在李骁手中。”
随从瞪大眼睛。
“你敢背叛我吗”牧亭煜挑眉,朝随从看去。
“不不,小的生来便是荣国公府的家奴,小的生死都是荣国公府的人”
“好,”牧亭煜说道,“你过来,我与你说几句话,你抽个时间去告诉李骁。”
随从赶忙过去,片刻不敢懈怠。
与此同时,重新披上胄甲的李骁,已经调集全军,开始发动攻击。
巨大的佩封城池就在眼前,不吃下来,李骁着实不甘心。
所以这次,李骁自己当前。
城墙上面砸下来的石头,许多都是城中拆毁了的房屋。
飞梯一架架搭上,三个队阵各抱着巨大的攻城锤,开始朝着南面的三大城门猛然撞去。
古老的城门嗡然作响,似是敲动今夜这场攻城战的序幕之钟。
不论飞梯,亦或攻城锤,都是至佩封后,这几日连夜赶制。
除却它们,其他攻城机械,根本没有充盈时间去造。
李骁才上飞梯,便险些被一块大石击中,勃然大怒,以更快的速度朝上面冲去。
巨石之下,血肉模糊,喷溅的血色雾花中,响起无数声惨叫嚎啕。
而城内,林耀瘫软在天步府门口,愣愣望着前方黑黢黢,光秃秃的“街道”。
自打外面这伙不知名的势力出现以后,这段时间,林耀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他的眼眶呈着非常浓郁的黑色,眼角皱纹也因憔悴而深添。
一个又一个士兵骑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