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夫人喜欢个性鲜明的姑娘,不管是阿梨,还是绛眉。
对于这些出色的女子,屈夫人的态度就像是一位教了二三十年书的老先生,忽然遇到一个不世之才那般,极其“爱才”,怜惜。
对于绛眉,屈夫人实在喜欢她的脸,时不时便要夸一番。
而且屈夫人从不以出身来分人高低,所以绛眉出自青楼,屈夫人也不曾有半点偏见,该喜爱的还是喜爱。
这“逼良为娼”四字,可就严重了,屈夫人一时很难将它们和印象里面洒脱豁达的绛眉姑娘联系在一起。
赵宁面纱下的唇角淡淡一哂“爱信不信。”
倚秋在外轻轻敲门“大娘子。”
“进来。”赵宁说道。
倚秋推门进来,先对屈夫人福礼问了个好,而后道“卿月阁那位康剑侠士快不行了,徐先生派人来说,想借沈谙公子一用。”
“他快不行了”赵宁惊讶,“伤得竟这么重,你速去备马车。”
“是。”倚秋福礼。
“他问你借,你便借,我让你借,你便不肯。”屈夫人故意道。
“那是人命,能比么。”赵宁说道,将书卷夺回,起身去放好。
“赵世子一日不走,我也得减几日阳寿,也是人命。”
赵宁不再理她,稍作收拾,便离开偏厅。
沈谙一直关在楼上,赵宁还是很“友善”的,怕他无聊,准备了满室书籍,且他的下人可以每日来看他。
反倒是沈谙自己觉得没必要,所以经常两天,或者三天才见立安一次。
倚秋吩咐备马车后,便去楼上找他,沈谙像听不到,一脸平静地看书。
倚秋站在旁边又一番催促,沈谙不动如山。
身后传来脚步声,倚秋回过头去,福礼说道“大娘子。”
沈谙这才掀起眼皮,轻轻懒懒看向赵宁。
赵宁一袭蓝衣,端手而立“倚秋跟你说了吧。”
“不去。”沈谙说道。
“不想出去走走”
“不想。”
“你不闷”
“不闷。”
“你知道的,”赵宁面无表情,“我这个人先礼后兵。”
沈谙眼角轻轻跳了下,唇瓣浅浅一勾“所以赵大娘子,要怎么待我”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被羞辱”赵宁缓缓道。
沈谙长眉微扬“如何羞辱”
“脱光游街。”
沈谙笑了“你若真这么做,知彦不会放过你。”
“你若对他的手下见死不救,他也不会放过你。”
“那,且看。”沈谙淡笑收回视线。
赵宁沉了口气,背过身去,冷冷道“动手。”
话音方落,一群仆妇自外快步走来。
沈谙大惊,花容失色“你们要做什么”
“别过来”
“站住”
眼看她们脚步不停,他忙起身往后面避去。
几个仆妇一下子扑上来。
“咔嚓”一声,沈谙上好的锦缎外衫被几个干惯粗活的仆妇们生生撕开。
春夏衣衫轻薄,随即他的中衣也惨遭毒手。
“住手”沈谙暴怒,“松开我”
“滚开,赵宁,我杀了你”
“住手滚松开”
“啊”
“┗`o′┛嗷”
一盏茶后,衣冠楚楚的沈谙一脸平静,异常淡定地迈上准备好的宽敞马车。
才放下的车帘忽被掀开,他抬眼看到赵宁进来,一张俊容瞬间扭曲“你上来做什么”
赵宁在右窗前坐下,淡声道“同去。”
“赵大娘子岂会缺马车,你不是有好几辆马车”
话音方落,又有二人上来,皆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一条胳膊顶沈谙三条。
一上来,他们便一左一右在沈谙两边坐下。
沈谙个子不矮,人群中属拔高那一类,但在这两名又高又壮的男人衬托下,他活生生变的“娇小”。
更可恶得是,这两个人坐下后便一左一右朝他看来,目光阴恻恻地盯着他。
沈谙鸡皮疙瘩一阵阵掉。
因从小貌美,他不仅被女人喜欢,也被不少男人喜欢过。
所以,被男人这样直勾勾看着,沈谙心底的不舒服,甚至比被女人看着还要强烈和反胃。
“赵宁,”沈谙咬着牙根说道,“你且等着。”
“我现在就等着。”赵宁平静说道。
“好,”沈谙点头,气得快没脾气,“很好。”
“你,”右边的男人伸出一根手指,警告道,“不得再说话,闭嘴。”
沈谙唇角勾起嗤笑,看着身前车帘“我若不闭嘴,就是要说话呢。”
话音方落,车厢里传出一个清脆巴掌声,而后是沈谙的哀嚎。
屈夫人一身珠环翠绕,站在二楼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