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道“然后”
外面响起伙计的声音“客官,您的开胃冷菜来咯”
詹宁粗着嗓子叫道“自己进”
冷菜先上,没多时,热菜也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菜没多少,都是酒,且基本是青稞酒,倒是符合朱紫砚印象里的西北壮汉形象。
只是,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却没有继续,两个人在那聊起了故乡的风土人情。
朱紫砚急死。
大半日过去,这二人聊着聊着,终于将话题绕回那老鼠上。
詹宁放下快子端起酒碗,叹声说道“哎,这事,我大哥有罪儿啊”
夏昭衣的声音如似醉汉“嗯何罪”
詹宁道“我若知道他拿那老鼠儿是用以破坏儿哎天下也不至于会哎咱们大西北儿那么好的土地儿,现在,现在全是战火儿了
”
说着,詹宁“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努力想掉泪,可是掉不出来,继续道“我大哥儿后来才知那陆明峰是个坏人儿,他是跟关外那群人儿勾结上了,故意要让重天台儿出事的。”
夏昭衣沉默半响,声音变低“今儿要不是喝这酒儿上头儿,这事,你还得一直儿瞒着我”
詹宁道“这不是提到了陆明峰儿吗”
夏昭衣咬牙切齿“所以儿,当年他回京要害死朱岘大人儿,后来回河京儿又在宣延帝儿跟前唆使儿,调走燕云卫和骁虎营儿的干将,他就是想要分解儿宣延帝的权威。”
詹宁道“我想应该是儿的。”
夏昭衣提到燕云卫,藏在角落里的朱紫砚将拳头都握紧了。
原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陆明峰。
但结合他们的话,一切又都有迹可循。
毕竟当年在京,朱岘的确死于陆明峰之手。
到河京后,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骁虎营和燕云卫的将领集体换血,如今除了他朱紫砚外,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陆明峰身居要领,又是李据跟前的心腹大红人,他完全能做到这些。
关外陆明峰是关外买通的
对,该死的陶岚,一定是她
她当年叛出大乾后,不停凭借各种手段收买人心,尤其是收买了那对金家兄弟。
左路军的叛变,导致定国公惨死,翁迎将军溃败。
没想到,她的手那么早就伸到了陆明峰身上
对了,陆明峰现在已经进去了,是山景城的事。
年初陆明峰忽然下狱,整个朝堂的震撼可不比当年定国公府被突然连夜抄家来得小。
朱紫砚这些年战战兢兢,陆明峰事发后他一直不敢发表任何看法,不打听,不议论,只躲在人群里听旁人提起时,侧耳偷听几句。
现在看来,那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陆明峰其人,果然不干净。
隔壁这时传来动静,听声响,那位虞大人和车大哥好像要去喝花酒了。
他们一开门出来,这边包厢里的夏昭衣和詹宁立即噤声。
屋里刹那静下,似针落地都能听到。
这气氛让朱紫砚也变紧张,贴着柜子,不敢呼吸。
等外边所有脚步声都远去,夏昭衣打破沉默,道“车玉山走了。”
詹宁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抬手摸头“好生儿难受哟。”
夏昭衣道“你喝多儿了,你不是说明日儿还要去吉来坊儿呢吗。”
詹宁道“是儿的呢,我要去的儿。”
“去那做什么儿呢”
“不清楚儿,我大哥儿知道我要来河京后,特意叮嘱我去拿个东西儿。我见他神情听他那话,我猜儿,就是跟当年的重天台儿有关。”
夏昭衣点点头“看你醉成儿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免得明日儿起不来,车玉山那边,我继续去跟儿。”
两个人聊了几句明日的安排后,起身离开。
朱紫砚探出头去,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酒菜,他暗骂一句真没吃相,而后抬手整理衣裳,昂首挺胸,非常自然地阔步走出去,赶在伙计进来前离开。
下楼后,坐在楼下的亲随立即起身“爷。”
朱紫砚道“走。”
他快步走出去,没见到这伙人的身影了。
刚才听了半日,他们谁也没提到喝花酒的坊楼是哪间,而整个河京,能喝花酒的大小青楼不下千间。
“罢了,”朱紫砚站在乃骏酒楼门外道,“一时不知从何找起。”
顿了顿,他看向身后亲随“你听过,吉来坊吗”
亲随回忆半日,摇头“没听过。”
“那就连夜去打听,”朱紫砚沉声道,“再去官衙里花银子找司录和司户翻册子,明日辰时,我一定要知道吉来坊在哪。”
亲随很久没见他这么严肃了,领命说道“是爷。”
看着朱紫砚和身后亲随离开,藏在角落里的詹宁打了个酒嗝,对夏昭衣道“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