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的甜枣把长梧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觉,脑子里头竟是日后自己建功立业,平步青云,光宗耀祖,然后名传天下的场景。
甚至晚上做梦,长梧也没消停,梦到了自己大发神威,宛若战神降世,带领麾下轻骑,如锋矢一般直插叛军中军大营,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然后手起刀落
又数日,定远城方向的叛军始终龟缩不出,徐章索性便让长梧带领麾下轻骑,四处奔袭,但凡是看到运送粮草的贼军队伍,便不断袭扰,能抢就抢,不能抢就烧。
总之就是不让叛军把秋收刚下的新粮运走。
徐章也顾不上什么人权不人权的了,强制性的把沿途遇到的百姓押解离开濠州境内,交由清流知县韦浚统一安置。
徐章也不主动去攻定远,就这么在定远四周不断袭扰,将大军开过池河,大肆清缴定远四周零散的叛军。
可偌大一个定远县城,却好似瞧不见似的,就是不去攻打。
定远城里的叛军也诡异的很,任凭徐章在附近扫荡,就是不肯出城。
时间逐渐来到十月,定远县城东边和南边的百姓已经被徐章押走了大半。
定远县城之内,县衙之中。
“军师,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如今咱们军中不少新兵的家人都被狗官军给带走了,短期咱们还能压得住,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定远县城就要不攻自破了。”
坐在左首,手持鹅毛扇的中年文士便是汉子口中的军师,也是徐章的老对手曾广文。
“哎”中年文士叹了口气,目光幽幽“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数年未见,他还是这般洞彻人心,做事不择手段。”
“教主虽然雄才伟略,可咱们起事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纵使民心向着咱们这边,可在亲情的羁绊之下,咱们手底下那些刚刚收拢而来的兵士,只怕是要生出异心了”
坐在上首的汉子是天圣教教主的儿子,如今天圣教主登基称帝,立国天圣,自号昭德皇帝,这位少教主自然顺理成章的被册封为天圣国太子。
天圣教起事之后,攻占州府,杀官祭旗,明目张胆的造起朝廷的反来,一开始老百姓们对天圣教畏之如虎,生怕受了他们的牵连。
可当天圣教大肆宣扬教义,以种种神秘手段笼络信众,虽见效极快,可在一定程度之上这些新笼络而来的信众教徒,自然不如教中老人那般信仰坚定,忠心耿耿。
“陛下来信,月前朝廷大军已至光州境内,与我军鏖战十余场,我军连战连败,现如今已经退守寿州,陛下刚刚领兵攻下舒州,便马不停蹄的点了教中精锐两千,新兵两万,北上寿州抵御官军攻势”
“北边尚有一支朝廷精锐轻骑不断袭扰,屡次截断我军粮道,定远和濠州皆是寿州屏障,若是为官军所占,届时官军长驱直入,毕竟寿州,陛下便要腹背受敌了”
天圣太子叹了口气“定远绝不能失,可若是继续这么仍由官军肆虐下去,不说别的,就是城中的粮草,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定远城小,如今城中光是大军便有八千,人吃马嚼的,每日消耗的粮草确实不少”曾广文深以为然的说“再加上城中近万百姓,若是长此以往,以城中现在的存粮,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如今朝廷大军压境,左近的各周县衙门定然也封锁了所有进入咱们所占州县的要道,严禁所有的商贾贩卖任何货物进来”
说着曾广文便也唉声一叹,如今的局势不容乐观呀
天圣太子面色一变,面色有些凝重的问“若是朝廷当真如此确实有些麻烦”
随即却又释然笑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追逐利益的商贾,只要咱们给足了银钱,莫说是粮食了,就算是强弓战马,他们也会屁颠屁颠的给咱们送过来。”
“还有那些三山五岳的绿林兄弟,有的是能人异士,朝廷便是大力封锁,也锁不住他们”
自古绿林之中,便不缺豪杰之士。
曾广文目光微凝,有些担忧的道“太子殿下说的有理,不过微臣担心朝廷怕是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若是他们用江湖人来对付江湖人,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昔日淮南之时,徐章便大力启用江湖人士,更是和漕帮关系匪浅”
说着曾广文忽然面色微变,“这一次微臣在彭泽水寨险些罔难,微臣怀疑就是徐章在幕后操纵。”
“咱们在东京的分舵,自从上次将漕帮货船的消息送回来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微臣怀疑,他们已经落入了朝廷之手,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了。”
天圣太子的脸色也不禁难看起来。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定远城如今就危险了,定远之后便是寿州,此时天圣教主,那位昭德皇帝,正领着大军和顾二林季荣放对,若是定远被破,将徐章这头饿狼放了过去。
那时才是真正的危险。
先前他们为了稳妥起见,一直避而不出,死守在定远县城里头,就是不给官军机会。
可现在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