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华兰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入了葳蕤轩。
“六妹妹成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忽然改了时间,还定的如此仓促”
华兰手里头拿着一把绣着几束寒梅的团扇,迈着轻快的步伐,飞一般的跨过门槛,入了葳蕤轩
“都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的,也不见有个定性”
一听到华兰的声音,王氏的眉眼之间还有脸上,就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来。
“哎呀母亲人家问你六妹妹的事情呢”
在母亲王氏面前,华兰在懂事孝顺乖巧和撒娇切换的毫无障碍。
听着华兰的撒娇,王氏脸上笑容将将才露出来,就立马又敛了回去。
没好气的道“明兰那丫头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做主了,什么事情不都是你父亲和祖母他们商量定了,不过是知会我一声,叫我知道有这么一桩事儿而已。”
要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王氏怎么说也是盛家的当家主母,是盛紘的大娘子,是府上一干庶子庶女的嫡母,可明兰的婚事,她却连半点手都没插上,甚至连话都说上几句。
华兰先是一愣,随即闪闪笑着,母亲王氏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做女儿的如何会不知道。
对于明兰和长榕,王氏虽然谈不上有多喜爱,但却绝没有厌恶和苛待,不过是将他们当个猫儿狗儿一样养在膝下,一应吃穿用度也绝不会短了,但若是想多好,那也不至于。
“还得平白给明兰那丫头添一份嫁妆”
一说起嫁妆这事儿,王氏就满满的不忿。
不过作为嫡母,给养在自己名下的子女添一份嫁妆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在厚薄之上,就全由王氏的心意了,她便是给的少了,旁人也没有说嘴的地方。
不过听王氏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没打算只应付一下了事儿,否则的话,王氏也不会这么有怨言了。
华兰拉着王氏的手,微笑着说道“母亲,六妹妹又无生母,连榕哥儿也是自小便养在母亲膝下,又不似林栖阁的那几个,日后六妹妹便是嫁到徐家去,将来娘家这边,六妹妹能依靠的不就只有父亲母亲和二弟七弟吗难不成她还能靠着长枫和墨兰林小娘不成”
王氏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明兰那丫头素来和墨兰还有林噙霜那贱人不对付”
“母亲你想呀,日后你便是谨言表弟的岳母了,如今谨言表弟已经平步青云,简在帝心,仕途比爹爹还要顺畅,且又与朝中几位大员交好。”
“二哥哥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地方,要靠谨言表弟帮衬呢”
“便是为了二哥哥,母亲也该将六妹妹的嫁妆备的厚厚的,以示母亲对六妹妹的看重,对这桩亲事,对徐家的看重。”
说着说着,华兰的话题就跑偏了,本来是来问王氏为何明兰的亲事为何要如此仓促,提前了这么多的时间,连准备都来不及。
王氏听得点头如捣蒜,表示深以为然。
在王氏处没有得到答案,反而废了一番唇舌才将王氏给安抚住的华兰,索性拉着王氏一块儿去了寿安堂。
可惜却没在寿安堂看到明兰的身影。
给老太太请安,在寿安堂小坐,与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之后,华兰便问起了明兰的行踪。
“这几日那丫头都窝在暮苍斋里头,除了每日给我和你母亲请安之外,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屋子里头赶着绣嫁妆呢”
其实明兰的嫁妆已经绣的差不多了,有些东西府里的绣娘还有身边心灵手巧的丫鬟们还能帮衬,可有些东西,明兰却是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绣的。
好在徐章的姊妹也不多,如今在东京城里头,也就只有明月一个,上头的长辈更是只有洪氏一个。
华兰又问“祖母,现如今徐家那边长辈,只有表舅母一个在京,徐家其他的长辈都在宥阳,现在就让六妹妹与谨言表弟成亲,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盛老太太说道“你徐三表舅前些时日来信说已经动身备上,估摸着再过几日便能到东京了,而今官家病重,你谨言表弟又是朝中重臣,你三表舅母这般着急,也情有可原”
“唉”华兰娥眉微蹙,“确实情有可原,可把日子定在十八,确实太过仓促了些,如此未免委屈了六妹妹”
“委屈”盛老太太抬眼看着华兰,嘴角带着微笑“怕是你六妹妹未必觉得委屈”
华兰瞪大了眼镜,有些不敢相信。
盛老太太又道“如今你六妹妹就在暮苍斋,你若是放心不下,不妨亲自过去看看”
华兰点了点头“祖母和母亲先说会儿话,那孙女儿先去看看六妹妹”
“去吧去吧”
盛老太太摆摆手,笑着说道。
华兰起身福身一礼,随即便带着两个贴身女使出了寿安堂,径直奔着就在寿安堂边上的暮苍斋而去。
华兰赶到暮苍斋的时候,明兰正坐在窗前,青葱纤细且修长的手指间还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