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忽然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轰鸣之声。
“怎么样,我们神武军厉害吧半日不到就下了南熏门”
何四九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感慨道“厉害确实厉害”
此时的东京城内,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随着南熏门守将被杀,麾下士卒献门投降,刚刚入城的神武军,直接和赶来支援的天武军来了个短兵相接。
城内骑兵施展不开,可神武军真正的杀手锏根本不是骑兵,而是火炮和轰天雷。
几门火炮往街上一拜,甚至都不用装开花弹,直接装上石弹,将炮口放平了,直接点开开轰。
石弹犹如流星一样,直接就撕碎了天武军的军阵,当真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
只三门火炮,三发石弹轰过,天武军的将士就跟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倒下。
火炮沉重,每一架都重逾千斤,并不容易移动,可火炮带来的威慑力,却也是无与伦比了,只轰了两轮,赶来支援的天武军三个指挥营,就散的散,逃的逃,降的降。
长梧率着轻骑,径直杀向西城。
徐章和顾二正要领军朝着皇城而去,忽然手下来报,说有人求见,说有性命攸关,十万火急的大事要禀报。
徐章本不想理会,可顾二却好奇的说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徐章便叫人将那人带了上来。
来人一身细布劲装箭袍,紧袖,中等个头,体格也不算魁梧,但却颇为健壮,步伐沉稳,双臂惠东颇为有力,瞧着倒像是个练家子。
“草民参见二位指使”来人正是何四九。
“哦”徐章倒是颇为诧异“你认识我们”
何四九道“前几个月,徐指使大婚之时,小的曾远远的见过指使一面”
顾二盯着何四九“那我呢”
何四九躬身拱手道“顾指使名冠东京,草民早就如雷贯耳,自然认得。”
徐章对着顾二使了个眼色“行了,时间紧急,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赶紧说吧”
大军已经开拔,由徐文和其余将领带着朝着皇城方向缓缓推进,徐章和顾二随后便会跟上去。
何四九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又宽衣解带,自里衣的内侧,撕下一块材质迥异于其身上衣物的布帛下来。
何四九又将布包解开,露出里头放着的那枚黝黑虎形物什。
“二位指使请看”
看到何四九取出那块布帛,徐章和顾二的眼神就变了。
待看到何四九手中的那枚虎符之后,二人脸上尽皆露出惊讶之色。
顾二直接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何四九身前,抬手夺过其手中的虎符和布帛。
“确是虎符无疑”宁远侯府世代将门,顾二又是军中宿将,自然识得虎符。
尤其是看过那封血诏之后,顾二脸上的神情连连变化,最后冷着脸问何四九。
“这两件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何四九当即便将他是如何救下宫女蕊初,知道其身份和使命之后,将其安置在自家地窖,四处打探清楚,然后这才趁着机会悄然摸出城,准备往禹州送信。
却正好赶上神武军攻城,而且还是打着解救官家和皇后,诛杀叛贼,解乾坤之倒悬的旗号,几经犹豫,终于下定决心不去禹州,将虎符和血诏送入神武军。
不想神武军的动作如此之快,竟然不到半日就下了南熏门。
听罢之后,徐章和顾二看向何四九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其实兵书和血诏对于顾二和徐章的帮助并不算太大,先前没有这两件东西,他们不是一样的破了南熏门,入了东京城。
如今拦在他们的面前的,就只剩下一座皇城,还有随时有可能从各处增援而来的天武军。
“如何劳烦顾指使再跑上一趟”
徐章对神武军再自信,可面对着络绎不绝的袭击,肯定会损失不少,若是能以兵符调动西郊大营的大军的话,城中数万叛军,便是囊中之物,瓮中之鳖,再也翻不起半点浪花。
听徐章这话,顾二便猜出了徐章的意思。
宁远侯府世代将门,势力在禁军之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纵观整个神武军,再没有比顾二更合适去西郊大营调兵的了。
“能者多劳,现如今也只有辛苦我多跑上一趟了”
看着顾自恋的神情,徐章没好气的道“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在英国公跟前露脸的好机会,你小子赶紧把握好了,说不定待东京安稳之后,英国公他老人家就松了口呢”
顾二却摇摇头“英国公府和我宁远侯府一样,皆是世代将门,只怕官家和朝堂诸公未必愿意看到我们两家结亲”
徐章却道“若是今日之前,或许还有可能,可今日之后吗”
二人目光相触,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石头”
顾二大呼一声。拿着兵符和血诏,便径直出了南熏门,绕道城外,一路朝着西郊大营快马加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