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使决定再南下,群臣们请求嘉佑帝立储的决心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尤其是当初和盛紘长柏一道被困在深宫之中,以及那些家眷被诓入宫中十余日都未能离开的勋贵武将们,一个个决心更是坚定。
再加上乙巳之变才刚刚结束,嘉佑帝就又病倒了,虽然太医院那边打听不出什么风声来,可朝臣们却也因此忐忑起来,若是万一嘉佑帝一病不起,就此薨逝,日后该由谁来承袭帝位
兖王刚刚逼宫造反,阖家皆已经被打入天牢,兖王世子和一应男丁,皆被赐死。
邕王府更惨,全家男女老少都都死绝了,一个没有剩的。
现在呼声最大的,就数解了东京之危,救下嘉佑帝和曹皇后的夏王世子赵宗祥了。
面对嘉佑帝的纠结,吏部左侍郎直接进言,说夏王世子赵宗祥恭顺仁孝,聪慧守礼,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请嘉佑帝立赵宗祥为嗣。
可是也有人不同意,说是先前官家已经亲笔写下血诏,君无戏言,合该立赵宗全为储君才是,如今赵宗全虽然殁了,可赵宗全的嫡长子赵策英还在,官家就该直接立赵策英为太子。
嘉佑帝和几位大相公都还没发话,手底下的文臣们就已经吵成了一片。
支持夏王世子的竟然占了绝大多数。
支持赵宗全为嗣的,则以夏王世子年纪太轻,不过才十岁,无法打理朝政,若是官家有什么不测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立马就有人跳出来指责说话的那人,而且还举出了嘉佑帝的例子,不也是少年时便被封为太子,坐上了储君之位,十二岁的时候,真宗皇帝驾崩,嘉佑帝就登基称帝,成了大宋朝的官家,不也一样把朝野上下打理的好好的。
时至今日,大宋的国力比起太祖、太宗乃至真宗三位先帝在位时都要强大,百姓们生活安居乐业,举国上下,不论南北东西,尽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盛景象。
然后立马话音一转,义正言辞,声色俱厉的问他是什么意思,官家如今不过是小病一场罢了,他这么说,心里头难道已经认定了官家会有不测
紧接着就一脸正气的向嘉佑帝弹劾那名大臣,眼中还带着满满的忿忿不平。
那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马反驳,说弹劾之人曲解自己的意思,肆意诬陷自己,请嘉佑帝做主。
最后还是曹皇后发了飚,直接将在御前争吵的几个文官都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徐章不过刚刚成为大理寺卿,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自然没有发言,而且他做了夏王世子老师的事情也早已经禀报了嘉佑帝,这个时候,他自然应该避避嫌,于是乎便站在文臣末位,一语未发,安静的看戏。
此事涉及到储位人选,小世子自然不方便出现,是以早早便被嘉佑帝打发去陪已经安置下来的夏王妃去了。
时间逐渐推移,朝臣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曹皇后训斥了几次,可收效却越来越低,甚至还有几个愣头青的御史,当着面指着韩大相公等人的鼻子骂,说他们尸位素餐,就知道吃朝廷的俸禄,却不思为朝廷办事云云的话。
当然了,那是到了气头上,脑子一热才说出来的话。
可也体现了朝臣们对于储君之位悬而未决的担忧和紧迫。
眼瞧着中秋将近,嘉佑帝忽然又病倒了,晕了整整两日,搞得满朝文武,没一个过了个安安稳稳的中秋的。
这一下子可是真的把朝臣们给急坏了,十多个当朝大员,轮流守在庆寿殿外,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个更是紧张的不行,生怕因此受了牵连。
好在八月十六凌晨的时候,嘉佑帝醒了。
嘉佑帝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韩钱两位大相公,和枢密院,政事堂,三省六部的要员们彻夜召入公中。
当着众人的面,躺在床榻之上的嘉佑帝亲自开口,由曾经的翰林院掌院学士钱大相公执笔,写下了立储的诏书。
临了临了,嘉佑帝终究还是选择了夏王世子赵宗祥为储君人选。
十六日召开临时朝会,嘉佑帝因病不能出席,韩大相公手捧圣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了夏王世子赵宗全,被立为储君,命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尽快举行储君的继位大典。
钦天监上上下下哪里敢怠慢,第二天就给出了最佳的良辰吉日,八月二十七日,就在十一日后。
礼部和太常寺等多个部门当即就忙了起来,只十天的功夫,就要准备好举行典礼所需要的的一切,布置好场地等等。
徐章反倒是落得清闲了,不过顾二那厮和赵策英似乎交情不浅,赵策英初至东京的时候便去拜访了一番,后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因为立储之事争论不休,被封为颍川郡王的赵策英又正巧在这风口浪尖之上。
若是以前的话,自然没什么,可刚刚经历过乙巳之变的朝野上下,却尤为敏感,徐章已经调任大理寺卿,虽然身上神武军都指挥使的头衔还没摘掉,可主要的精力,却得放在大理寺这边。
如今顶了顾二的职位,被提拔为神武军副都指挥使的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