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东京最大的客栈之中,一个二十多岁,脸上还带着道刀疤的小厮恭敬的将一支细竹筒递到平福手中。
平福打开竹筒,取出里头卷成桶状的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
平福看过之后,立马便将其烧了,只留下小搓灰烬。
“曹家”
平福看着笔洗之中的那一小撮纸条燃尽后余下的灰烬,眸中闪烁着异光,神情同样略有异色。
小厮退去,一个同样满脸络腮胡子,脸上纵横交错好几条刀疤,右脸颊还贴了块狗皮膏药,下颌长着一颗带毛黑痣的中年汉子走进屋里。
“主君”
“吴叔”平福打了声招呼。
“主君,咱们当真要把利润都分给他们呀”
平福就是荣平,富昌侯荣喜的长子,当日徐章破城,荣喜自知顽抗无用,索性便顺水推舟,送了徐章一份大人情,换来的,就是他儿子荣平带着麾下亲卫死士杀出东京,一路往东,遁入茫茫大海之中。
这些年来,荣平化名平福,稍加易容,做起了海贸的生意,手底下本就有一群军伍出身,敢打暗杀的精锐,还有荣喜暗中培养的死士亲卫,不过短短数年之间,便成了海商之中的佼佼者,甚至还在南洋那边占了几个岛屿,势力扩张的极为迅速。
赚的自然也是盆满钵满。
“分多分少,不都是咱们说了算嘛咱们说是七成,那就是七成”
“曹家虽然势大,可手脚还伸不到海外”
“只要能和他们搭上关系,有了来往,之后有的是让他们慢慢上钩的机会。”
吴叔欣慰的看着荣平,有感而发“老主君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主君现在这般模样,肯定十分欣慰。”
吴叔本名吴同,是富昌侯荣喜的亲信。
当初的荣平,纨绔冲动,行事鲁莽,脑子一热,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而现在荣平,沉着冷静,谋定后动,而且行事果决,又兼有狠辣,已然是彻底成长起来,可以在天空翱翔的苍鹰了。
“最近我待在东京的时间可能会多一些,海上的事儿,就劳烦吴叔多多上心了。”对吴叔,荣平早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家长辈。
“这”吴叔却有些纠结,还有些担心的看着荣平“主君,留在东京会不会太惹眼了一些,咱们已经停留了将近三个月了,虽说易容装扮了,可要是遇上了以前的熟人,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朝廷那边,您的海捕文书,至今可都还没撤销呢”
若是被朝廷发现了荣平的身份,那将来等待荣平的,将会是什么,不用想吴同也能猜出来。
荣平在东京的旧识,不夸张的说,百多号人还是有的。
尤其是东京城里头的那些膏粱子弟,纨绔二世祖们,以前他们可没少凑在一块眠花宿柳,包花魁行首,飞鹰走犬,招猫逗狗。
“无妨”
“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不知凡几,况且我也不再是昔日的我了,便是当真遇上了,他们也认不出来的。”
荣平自信的道。
“主君”吴同还想再劝“不如让我留在东京,主君”
“我意已定,吴叔不用再劝了。”荣平一脸坚定的道。
“唉”吴同叹了口气,荣平这执拗的性子,还真是随了他爹和姨母。
“既然主君心意已定,那属下就不再多说了,不过主君留在东京,凡事还是得小心谨慎,三思而行啊”
“我知道了”荣平笑着应下,随即又道“同叔,要是我出了事儿,安儿他们就交给你了”
吴同拱手道“主君放心,属下一定照顾好夫人和小衙内”
“你办事,我放心”
犹豫了一下,吴同思来想去,还是问了一句“主君,三娘和四爷那边,要不要老奴走一趟”
三娘就是荣喜当初养的那个外室,吴同口中的四爷,便是荣喜和那个外室生的儿子,虽只是个外室子,可身上留着的也是荣家的血脉,现如今荣家人丁单薄,吴同这才有此一问。
“不必”
“切记,以后这事儿提都不要再提,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胜在安稳,咱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很危险,万万不能牵扯到他们。”
荣平郑重的叮嘱道。
吴同明白荣平的意思,当即就下了保证,绝不去打扰他们母子二人。
荣喜的这个外室和外室子,当初还是徐章帮着悄悄安置的,也正是因为这对母子在,荣平和徐章之间的关系才缓和了几分,有了后面的合作。
永平侯府,天色渐冷,秋日微寒,隆冬即将将领,原本计划着在盛夏时节便北上去雄州和徐章团聚的明兰,此时此刻,却还在东京的侯府之中,带着一大两小,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盛老太太终究还是回了盛家,不过还是三天两头的就跑来侯府,原本老太太还想让明兰也时不时的带着三个儿女去盛家小住。
可明兰怕牵连到盛家,便没有答应,甚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