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嘉禾,用上好的绸带系上,固定在垫着红色绸缎的香樟木盒中,看起来精美又华贵。
一件得罗,黄色,大襟,长及腿腕,袖宽二尺四寸,以上品湖丝制成,精细裁剪,庄重沉稳。
一件大氅,以鹙羽拈绒编织而成,称鹤氅,系于
“不是吧,师父,这可是六月啊,你披这个能活”赵士程睁大了眼睛惊叹道。
林灵素正在试衣服的手一紧,几乎就想好好教训这个讨债徒弟,他怒道“我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护你这点家业,我用得着穿这身行头,远去千里,去沾染这世俗的铜臭之味么”
赵士程被怼了,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盘子里的金饼,小声道“那你过去别带这些铜臭之物啊。”
林灵素更生气了“逆徒,这金饼都是信众们诚心的捐献,是他们一心向道的证明,我远去京城,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些虔诚的居士们,拿这些金饼睹物思人,有什么不行”
赵士程笑道“这样么,我本想给你送不那么铜臭的东西,看来用不着了,还是给师父你一把铜钱,让你睹物思人好了。”
林灵素当然不干,他可知道这徒弟的好东西多得掏不完,立刻将手上的大氅抛到一边,去摸徒弟口袋“少废话了,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讲师徒之情了”
赵士程撒腿就跑,仗着自己矮就从桌子下穿了过去,和老师绕起了桌子。
林灵素作为一个长年不见天日的技术宅,才跑了几圈,就气喘吁吁,瘫在椅上,叹息道“你这孽障啊,也不知赵观察使是怎么忍得了你,为师我不是傻子,会尽力帮你,鸽子我会带几十只去认路,你有什么消息,给我放鸽子便好。”
赵士程坐到他身边“师父啊,宫中凶险,你这目中无人的脾气记得改改。”
林灵素笑道“徒弟,我今天就传一招,凡装神弄鬼,那就得目中无人,摆出天上仙人的架子,你架子越高,人家便越高看你,可你要是低三下四,那连信你的人,也会摇摆,可懂”
赵士程无奈“行吧,你自己把握就好,这个给你。”
他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这里边是一些药,能治感染,感染是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林灵素满意地接过“当然知道,那七里颇的父女整天叨念着杀菌消,还来的这抢材料,这玩意倒是个好东西,回头多给我弄点。”
“我把方子给你吧。”赵士程反正也不是很看重这东西。
“不用,我若到了官家身边,必然有无数眼睛盯着我,反而容易漏了你的方子,”林灵素拒绝道,“物以稀为贵,我说这是师门传下,反而不会有人天天找我炼丹。”
“你总是有道理。”赵士程又拿出一个圆筒,“这是我用镜子做的万花筒,你可以当是神仙玩物送上去,算是给你多一点的傍身之物,你看着用吧。”
林灵素拿着圆筒,见里边有无数的太极阴阳鱼,随着他的手动来晃去,一时大赞徒弟有孝心。
赵士程听着,思绪却有点跑偏,老实说,他有点舍不得这个便宜师傅,这两年,师父给他教导出了好些有一点动手能力、能做出东西的学生,还帮着攻克了苯酚的制作,建立了养鸽产业,眼看已经快要攻克水杨酸制作了,却要离开了。
他上哪找这么好用的老师啊
而且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他们师徒俩相互帮助那么多,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林灵素在他眼里,已经不是历史中那个扁平弄臣形象,而是一个在化学一道很有天赋,心思玲珑、又不乏幽默风趣的道士。
这一去,距离远了,他是否还能继续站在他这一边呢
“你也有舍不得我的时候”林灵素看着赵士程低落,反倒欣慰起来,“你心里有我这个师长便好,我也不是无情无意之人,往后日子还长,不会忘记你的。”
赵士程点头,认真地盯着他“那可说好了,咱们才是自己人”
林灵素大笑着摸着他的头道“当然,你是我的好徒弟,那位,只是老道兴大神霄派的那什么,对,工具人没事,你再有三年就要去京城了,师父先给你探探路”
那官家再信道教,他也不会脑抽地把官家当自己人,徒弟却是不同的,别的不说,他相信自己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这徒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不是皇帝能比的。
林灵素在六月底,踏上了去的京城的车驾,按计划,赵士从已经在京城为他造好了势,会有人把他推荐给皇帝,而皇帝会召见他,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这位师父自己发挥了。
赵士程对此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宋画宗要的是符合他想像的“有道之士”,而他想要“有道之士”是什么样子,赵士从已经告诉过他了。
果然,很快,京城传来消息,这位仙师一入京城,就被皇帝召见,皇帝觉得他很眼熟,问我们是不是见过,林灵素便立刻打蛇随棍上,说当年我们在天上任职时见过。
皇帝立刻细问,于是林灵素又表示他本是天庭“神霄府”仙卿,下凡转世前来辅佐“长生大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