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鹜飞只是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这一幕,他并不知道这师徒两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魔孚身上。
刚才那一剑的确有效,所以当他再次看出魔孚有退意的时候,便故技重施,并以嘲讽的口气大笑道“哈哈哈,你这魔头,不是每次生下来都要亲自缝合胎母的伤口吗这一次怎么不缝啊哦对了,那不是你母亲。因为,你不配你是个不配拥有母亲的东西”
魔孚终于被他激怒了。
齐鹜飞能明显感觉到这个怪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和凶魔之气。
这让魔孚的力量变强了一些,攻击的力道更大。但齐鹜飞并不担心,只要自己这方能守住,魔孚越是狂躁,消耗就越快。拖到天亮,等他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给予致命一击。
当然,前提是平头哥能坚持住。现在平头哥才是他们最有效的武器,一旦平头哥坚持不住,以魔孚的实力,他们根本打不过。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魔孚在一阵狂躁之后,突然返身抱起了文小曼的尸体,冲进了树林里。
齐鹜飞大跌眼镜。
这东西抱走尸体,是要去缝合吗
擦,是不是话说重了让它伤心了
“追”
齐鹜飞叫了一声,运转阵法追了上去,同时带上了平头哥。
吴德稍显犹豫,但终究还是跟了上去。都打到这时候了,不把魔孚杀掉,等于前功尽弃。而且他也不能让齐鹜飞等人跑了,虽然还不能肯定付洪生和图拉翁死在齐鹜飞手里,但两把剑的出现至少说明他们的失踪和黄花观脱不了干系。
魔孚的速度非常快,虽然扛着一具尸体,但一眨眼就不见了。
好在齐鹜飞早有准备,放出平头哥,让他一路追踪魔孚的气息。
如果魔孚跑远了,以平头哥的速度当然追不上,但他估计魔孚不会跑远,而是扛着文小曼的尸体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缝合肚子上的伤口。这大概是魔孚从娘胎里出来,化成魔以后留下的唯一的人性了。
魔孚是一点真魔吸收母胎中的先天之气而成,抛开这一点魔气,其实它就是个婴儿,思想意识都很简单。
果然,追出去不远,他们就发现了魔孚。
文小曼的尸体被放在地上,魔孚蹲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正一心一意地用手缝合尸体小腹上的伤口。
在密不透光的森林的深夜里看到这样一幕,尽管都是修行人,还是觉得十分诡异。
原本应该趁这个时候,魔孚手上有活在干,大家冲上去打,等它活干完了,就不见得打得过了。
可齐鹜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以魔孚的速度,要想摆脱他们的追踪并不难,可以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再缝合胎母伤口。但它为什么选择在这里
要么是缝合的工作已经迫不及待,要么这里本就是他要来的地方。
齐鹜飞停下来,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四下打量起来。
这里树林茂盛,瘴气浓郁,视线和神识全都被遮蔽。
他们停下的时候,魔孚转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还是不慌不忙地做起了它的活,就像一个正在安静绣花的大家闺秀。
齐鹜飞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遭遇魔孚的那个晚上,魔孚从胎母肚子里爬出来后,也曾这样看他们一眼。
他心头一惊,猛地想起那些黑色的魔雾。
那一晚,他们被黑雾围困,要不是张启月后来以身引动月光和黑雾相抗,齐鹜飞根本没机会以打破无面神像来破局。
对了,还有无面神像
齐鹜飞刚想起这个可怕的东西,就看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树断了,只剩下一个树桩。
他总感觉那个树桩看上去像一个人,没有五官面貌的人。
齐鹜飞的心神为之一震,立刻有种灵魂堕落的感觉,神识不由自主地走向虚无。
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我们又见面了
他看见那个树桩笑了笑。
这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去想一个没有五官的树桩是怎么笑的。
他感觉自己正在急速向下坠落。
周围的景物全都不见了,只有无边的黑暗。
他知道很快就会见到一条河
一丝恐惧从心底升起。
但现在的齐鹜飞早已不是过去的齐鹜飞。
他连忙收摄心神,默念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
就像蹦极的人沉到了底,忽然被绷紧的绳子拉住,然后弹了回来。
齐鹜飞恢复了清醒,发出警告道
“大家小心不要去看那截木桩”
然而他不发警告还好,他这一发警告,除了平头哥,所有人都看向了木桩。
与此同时,周围的林地里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一层三尺后的黑雾,这些黑雾正在凝聚,好像像藏在丛林中的群蛇乱舞。
但人们都目光滞涩,呆呆地望着木桩。
齐鹜飞大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