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阿汝你快睡吧,男子汉大丈夫,我自己可以!”
楼妆瞌睡得紧,闻言也没强求,又躺了回去。
褚元青哼哧哼哧废了好大力气,还要时刻注意着不吵醒楼妆,艰难地挪到床边的轮椅上。
他操控着轮椅来到书桌旁,接着昏暗的烛光磨好了墨,提笔蘸取墨水,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
“今天见到阿汝了,我很开心。”
“母后没有骗我,她说阿汝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阿汝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如果我早出生几年,是不是就可以娶阿汝回家做娘子了?”
褚元青写写停停,等结束后看着宣纸上不经意间真情流露的文字,耳尖有些发烫,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母后曾与他说过,女子名声很重要,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前,他不能让别人看见纸上的这些话。
所以他决定——
将这张纸小心叠起来,揣进暗兜里贴身放好。
拍了拍胸口,褚元青嘴角翘了翘,少年气十足。
暗戳戳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床上,躺好。
几息之后,两人呼吸平缓,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褚元青睡意朦胧间发现怀里多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倏然睁开眼,入目是黑乌乌的发顶。
他将楼妆揽在怀中,楼妆靠在他肩头睡得正香,睡颜恬静。
褚元青:“......”
褚元青:“!!!”
右胳膊枕在楼妆脑袋底下,半夜没动,已经彻底麻木僵硬了。
褚元青轻嘶了一声,想想还是忍住没有抽回胳膊。
罢了,让她再睡一会儿。
抬起左手,将扯开的亵衣领口收拢好,褚元青漫不经心地想着。
忽的指尖触上一棱角分明的物什,男人愣了下,从亵衣的暗兜里取出东西。
在亵衣上缝制一个暗兜,将认为珍贵宝贝的小物件贴身放好,这是他打小养成的习惯。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只是很少有他认为珍贵的东西了。
褚元青心底暗暗称奇,他何时在暗兜里放东西了?
看着指间夹着的叠好的宣纸,他挑了下眉,单手展开。
越往下看,褚元青的表情越是怪异。
阿汝......是谁?
这分明是他的字迹,可他何时写下这些话的?
窸窣的动静吵醒了楼妆,她轻唔一声翻了个身,背朝着身旁的男人。
褚元青眼底闪过一抹思量,试探着开口:“阿汝?”
几秒后,他听到楼妆嗯了一声,带了点软绵的鼻音。
褚元青:“!!!”
男人表情变幻不停,称得上精彩万分。
很少有人能近他的身,也没人知道他这个儿时就有的小癖好,褚元青可以肯定纸上的内容是他亲手写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什么时候写的?
为什么会写下这番话?
他为什么想要......娶楼妆做娘子?
最后一点才是最致命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和楼妆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抓心挠肺的时候,楼妆醒了过来。
褚元青刷地把纸藏到身后,眼神游移,一副心虚的模样:“你......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