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话,又牵到嘴角的伤,他漫不经心的垂着眸,眸色冷了几分。
杨枝花离开前,贴心的给谢洵留下了一个冰袋。
“我们侯爷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千万要多注意啊,兄弟保重”
张行来书房的时候,耳边还回响着杨枝花的话,整的他一头雾水。
书房空旷,清冷,张行没看着人“侯爷”
左侧的巨大山水屏风后传来冷淡的应声。
张行“”
他干巴巴的瞅着屏风“侯爷你怎么了”
“直接说事。”
好吧,张行有点理解杨枝花说的话了。
“狩猎场白虎一事,属下按照侯爷的吩咐没拦着三皇子的动作。”
“又安排了目击者,也是位世家公子,身份不小,同林家有过矛盾,随时都可以证明是三皇子处心积虑,为了博取皇上信任下此策,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再过半月,便是燕帝寿辰了吧”
平静懒散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到张行耳边,心中一惊,明白了谢洵的意思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人家寿辰那日捅出去。
山上的笋都被夺尽了。
燕帝若是知道,自己看重的儿子,故意让他置身于危险中,再博一个舍身救父的名头。
得气到吐血
尤其是这些年身子愈发亏败,若是动了怒能不能挺过今年的冬天
张行不敢多想,谈起其他的事情,凝重道。
“北燕南凉的战役僵持不下,裴老将军在胥城的情况,不太妙。”
很快就要入冬了,也不知道今年的冬天能不能过好。
裴老将军是京城百姓和战士的主心骨,他若是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山水屏风后,谢洵靠在那里,红衣矜贵,修长手指拿着冰袋随意贴在侧脸上,冰凉温度触及发疼的伤,也没什么表情的道。
“裴老将军身边出了卧底,与朝廷中人勾结,暗中传信南凉。”
“”
这可不兴说啊。
张行没想到事都大到这个份上了。
两人在书房中谈了半个多时辰,张行连个谢洵侧脸都没见着,有些纳闷。
“你心里知道就行,好生盯着皇宫里的事。”
“是。”
张行离开后,谢洵一个人靠着太师椅,过了几秒,将冰袋扔到了旁边,执着毛笔,形如流水的写下一个名字,又写下了两人,这才收笔。
手腕翻转间锋利又桀骜,黑色骨哨置于薄唇边轻吹。
猎鹰闻声赶来,落在桌案上。
“胥城,问裴老将军安。”
猎鹰嚎叫了一声,亲昵温顺的蹭了蹭谢洵的手,很快离开了书房。
谢洵长指轻叩桌面,表情淡漠。
梁建与南凉勾结私盗军需,军中定然有人里应外合。
他记下的这三人都是裴老将军身边的人,至于到底是谁,有几人,也只能让当事人来看。
既然劫了一次军需,后面不会没有动作,不愁露不出马脚。
至于长安城。
余宜。
倒是有些用处。
谢洵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眸光落在一旁的冰袋,嗤了一声,优雅起身。
现在,他需要找某人把这笔账算算。
张行出去后,严肃晃荡到杨枝花身边,顺口问了一句“最近怎么不见谢二公子”
“这是个秘密。”
张行搞不懂这个时代了,委婉询问“侯爷是不是得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绝症”
杨枝花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有点那意思”
“我说为什么一直看不到他的影侯爷是中什么毒了还是白鞍山遇刺的伤没好难道是一年前”
“这你就不懂了嘛,侯爷中的是一种女人”
杨枝花终于可以跟人分享八卦,很是活泼,忽然在某一瞬间笑不出来了。
“说啊。”从书房中传出来的声音平淡,“怎么不说了。”
书房窗户没关
杨枝花“徐北侯英勇无比,不被女色所左右,实乃世外高人。”
张行“”
下一秒,窗户“啪”的一声被人从里面合上。
杨枝花忧愁道“你知道为什么看不到谢二少吗”
张行虚心求教“为什么”
“被打发到边关去了。”
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确如杨枝花所言,谢曲言历尽千辛万苦从边境回来。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体验军情,查什么军需的案子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洗白白,风吹日晒脸都黑了
碰上一个十岁孩子,盯着他看,竟然质疑他没有洗脸还有比这更伤心的事情吗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打扮打扮上林府
以解他相思之苦
来的时候谢曲言都已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