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侯未来的妻子,一定是高门贵女,贤良淑德。”
而她哪样都不占。
出身卑贱,爱使性子耍脾气,不贤惠不良善,也无法忍受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人。
谢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上好的茶叶入口,没尝出任何味道,只觉索然无味,又放下了茶杯,扣在桌上时,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孟棠安托腮,在光影下芙蓉玉面,青丝及腰“还真是和棠安背道而驰呢。”
谢洵哼笑一声,挑起她下巴,距离有些近,动作风流暧昧“像你这样的,娶回家当个祖宗供着吗”
“棠安可不敢冒犯徐北侯府列祖列宗。”
“没你冒犯的份。”谢洵问,“还疼不疼”
“不疼了,劲都过去了。”
谢洵知道她在说谎,毕竟这事他有发言权的很,当初孟棠安那一巴掌,他疼了三天,不过没同人说过,毕竟太丢脸。
“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请侯爷放心,棠安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谢洵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棠安打断了,笑的单纯又轻快,看样子是丝毫没放在心上的。
侧脸上了药,消肿还要等段时间,不损她半分美貌,反倒是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破碎感,一双桃花眼波光横转间看谁都是绵绵情意,声音清脆。
“没有章暖雁,日后也会有无数的章小姐,棠安不会给徐北侯惹麻烦。”
谢洵盯着她。
孟棠安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好似小事一桩。
“你倒是贴心。”谢洵不咸不淡,眸色晦暗。
“多谢侯爷夸奖。”
她今日过分懂事。
若换做往常,早该闹了。
那么娇气又脆弱的一个人。
他本来想跟孟棠安说,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她竟这般乖、觉。
“我累了,想先休息,不若侯爷先回侯府吧。”
“你在赶我走”
谢洵见过那么多往他床上爬的女人,主动把他往别的地方推的,还是头一个。
“没有,我只是有点困。”
孟棠安回答的镇定,无辜看他,双手紧紧掐在一起,指骨泛白,暴露了隐藏的不安。
她害怕他留宿。
谢洵冷眼看着她的手,忽然一笑“我今日若想碰你,怎么,你还要跟我玩抵死不从”
孟棠安怔住。
那样的眼神刺入眼底,让谢洵心烦意乱,说不出胸腔积压的火气从何而起。
他眯了眯凌狭的眸,慵倦靠在榻上,风流又惹人流连,在模糊光影中温柔道“想我走,求我啊。”
怎么个求法
是要这样那样最后颤巍巍说可以了吗
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兴奋了
只可惜理智限制了孟棠安的发挥,不然她一定让谢洵叫爸爸。
女子睫毛乱颤,掐紧手心,脸上却扬起一抹娇软又深情的笑,又假又虚伪,吴侬软语,刚刚开口。
“洵”
只吐出了一个字,就被谢洵一把推开。
那人冷冷往外走去,背影修长漠然,也不顾廊檐下漫天大雨,连伞都没撑,声音飘散在寒风中。
“照顾好你们主子”
查秋胆战心惊,生怕孟棠安惹恼了谢洵,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抬头看到徐北侯只身踏入雨幕,更是吓得魂都没了,匆忙上前“侯爷”
卧房只剩下了孟棠安一个人,她支着下巴,悠闲往窗外看去,瓢泼大雨,看不出什么来,笑着对养生壶说。
“你信不信他会回来”
祁楼已经茶死如灰“你俩就把对方往死里作吧”
这对女儿儿子太叛逆了
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是啥青春期啊
老父亲的养生壶表示很心累。
孟棠安剪掉烛火,褪了外裳,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人又娇又单薄。
卧房中彻底陷入昏暗。
正值夜深人静。
“姑娘,你怎么能让侯爷走呢”
查秋想着刚刚那一幕都觉得吓人,尤其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示弱才是王道啊
孟棠安坐在床榻上,双手环抱着膝盖,眼眸漆黑纯粹,小声“查秋,你能帮我拿点药吗”
“侯爷给姑娘上的药都是顶好的,绝对不会留疤。”
“不是,是止血药。”
“姑娘你怎么了”
直到查秋把药拿回来,孟棠安解释“只是被茶杯划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上了药就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查秋叹了口气“小姐有事叫我。”
雨还在下,查秋走出去,瞧见不远处廊檐下的身影,心头一跳。
“她怎么了”
谢洵红衣被淋湿了少许,侧脸棱角分明,在冷夜中透着极致锋利的矜贵,神色看不太清,气场很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