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留在丞相府。张小姐不必费心,请走吧。”
张淑凉如坠冰窟
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岑舟,怎么甘心离开,急急道“你想要什么我爹爹都会给你的,你有一身本领,在京城才有发挥的余地啊”
张淑凉今日来,就是劝岑舟留下的。
那一瞬间,岑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似嘲非讽的笑意,近乎冷漠和清醒间的冷眼旁观,宛若水中月。
眉眼与鼻梁笔直一侧拓下深深的阴影,薄唇凛冽又漂亮,被阳光照射的意外慵懒,笑的冷冰冰,却又异常迷人。
她忘记了他是用怎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记得他唇角间的笑。
“我此生不涉皇权路。”
他对皇室、权威并不抱有任何敌意,确切是另外一种敌意之上,永远漠然俯视的高高在上。
冷眼旁观比深陷其中更可怕。
旁边的喧哗声此起彼伏,在坐的四个人一片静默。
道不同,不相为谋。偏偏坐在这人声喧闹的酒楼,旁边嘈杂声都是耳边风,别有一番滋味。
各有异样,各怀心腹事。
苏子恒惬意的举杯阴霾一扫而空,如此甚好
张淑凉摔下酒杯,眼睛红了,气馁跑开包厢,一脸失魂落魄。
她比谁都知道,如果岑舟离开京城,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好喜欢岑舟,也是仅有在被家族支配前,肆意妄为的选择。
他的身上有风,他的心比他的人更自由,永远不为谁停留。
张淑凉有幸见过少年剑客手下三尺青锋,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也有幸见过他带迟暮老人归家,青涩哄着幼童,骨子里的温柔。
正因为见过那些不为人知的,才会念念不忘,难以释怀。
张淑凉回头看了眼车水马龙中酒楼的位置,怅然若失。
苏子恒信步而行,倨傲尊贵道“还没听懂人家的意思吗你是孤的女人,最好给孤”
想找回来的人被拒绝,不想见的人随时都在见面。
天不遂人愿
张淑凉提起裙摆,没等苏子恒说完,直接跑回丞相府,坚定的想。
她要去找爹爹,爹爹一定有办法把岑舟留下来的
苏子恒还没念完话,人就没了,脸色铁青,握紧成拳。
该死的女人
一定是不知道他的厉害
很好她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苏子恒甚至在想,她这么玩火,是不是在对他欲擒故纵
苏子恒越想越有可能,毕竟他是这么的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呵。
女人
酒楼。
对面的两人走了,位置空荡荡,苏卿安没有坐过去的打算。
指腹摩挲着酒杯,还在想那句此生不涉皇权路,睫毛遮住了深思。
“你很排斥皇权”
“跟你有关”
岑舟连最后一丝情面也没有,拿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烈酒灌喉也不觉得灼,动作带出利落侠气,始终自斟自饮,似乎身边是空的。
下一步就是要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你别走了,我走。”苏卿安轻笑,起身离开,没带走桌上绣着桃花的手帕,屈指敲了敲桌面,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杯,“下次见。”
碰杯的声响清脆,岑舟刚要饮酒的动作顿住,抬起眸来,将酒倒满。
“这杯敬公主,江湖不见。”
说完,他将烈酒一饮而尽。
“听过一句话吗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苏卿安俯身,笑意温和儒雅,唇瓣贴近他的耳,故意在岑舟的耳畔落下温言软语。
呼吸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岑舟左耳畔,泛起细微酥麻,又宛若冰凉毒蛇缠绕着身体。
岑舟微抬下巴,凌厉眼眸极深极寒,看到她笑靥如花的脸颊。
苏卿安从酒楼出来,阳光有短暂苍白,一块云彩遮住太阳,那么一瞬间走在阴影中。
心情大好,一场偶遇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说过。
别让她再见到他。
否则她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岑舟呀岑舟,这次,就陪我留下来吧
“十三。”倏然间,她看着不远处角落中的人,朱唇轻启,准确无误的念出他的名字。
“昭懿公主。”乞儿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惊喜道,“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刚看到苏卿安,十三是想上前打招呼的,又止步不前,那样干净的人,似乎不该和他有交集。
“不是给你银子了吗怎么还这么”苏卿安看着他褴褛破旧的衣衫,还是上次的那一件。
十三支支吾吾“我娘更需要”
他娘重病在身,需要太多的药,他每日混来的银子,都去买药了。
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扛过拳打脚踢就好了。
“但你也需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