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鹏眼瞧地面,重重地喘了口气,却没说话。
小宫勉力一笑,转头道“从逃离鄱阳时起,我便知道早晚会有拆穿的一天。吴三爷,你真是有如神助,不知我说了何话,做了何事,让你疑心到了我的头上”
吴三睁开双眼,嘶哑着说道“先前听各位当家的讲述穿墙法门,我便知道,这必是由两个身形样貌相似之人配合所玩的把戏,当时却不知那人是你。及后听你们解说了马远绰号的缘由,这才晓得他的同伴是谁。而你回到刘府被窦当家撞见,又扯了一回穿墙的谎话,我便确认,这背后捣鬼之人,必然是你”
小宫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华老大,你便给我来个痛快罢,我这一生跟对了你,若来生你不记仇嫌弃,我还愿认你做个当家”
华鹏却道“事已至此,我要你命又有何用你这就去罢,这里是异国他乡,地大人多,你莫要再被我们撞见。若再遇了你,我是心软,这一干弟兄,却未必饶你得过。”乌金帮虽已不在,但余角等仍对华鹏惟命是从,是以他说了这话,众人都无异议,只老边仍怒目瞪着小宫。
小宫脸现愧色,抬头瞧了瞧众位兄弟,站起身来,向华鹏拜了三拜,道“好华老大,诸位哥哥,咱们后会无期”扭头奔向庙门而去。
他拉开庙门,正想大步踏出,却见一个黑影挡在门前。此时雨虽仍未停歇,却已变成了细针般的密雨,月亮也有半个露出了云端。众人借着淡淡的火光和月光一看,只见一人飘飘然地站在门口,这人身材十分高大,头顶竟几与门梁一般高矮,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他穿着一身暗黄的长衫,身上连半个水珠也无。夏侯南、丁残云等都暗暗心惊,料想此人必已在门外多时了,但以自己的本事,却没听到半点声音,足见此人功力深不可测,不禁均起了戒备之心。
小宫低头道“劳驾,请让一让,我要出去。”
那人向里踏了一步,道“进去”小宫被他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娄之英此时看清了那人面容,脊背登时一股凉气袭来,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去,心里暗道“是他是他怎么是他”原来此人正是当年屠戮邵家、挑落潜山派的武林三圣之一,气圣黄逐流。
黄逐流站在门口,向庙内众人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留在夏侯南身上,将下巴微微一抬,道“阁下是谁”
未等夏侯南回话,莫有真抢先问道“阁下却又是谁在这鬼鬼祟祟偷听我们说话,又有何居心”
黄逐流冷笑一声,盯着夏侯南道“你们都和这人做一伙么那好,今天一个也跑不了,这座破庙就是大伙合葬的棺冢”
那暴躁的金兵先前几番被人揶揄,此刻见又有一人气焰嚣张的站在眼前,再也按捺不住,张口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出如此狂言这里是刘大人的治下,乾坤朗朗,可由不得人撒野胡闹”
黄逐流道“哪个刘大人嗯,这里是刘车千的管辖,你们是他的部下好,你对我言语我不敬,自己去把舌头割了,我便饶了你们三个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