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谈资,大船行了一日一夜,次日清晨已能隐隐见到陆地,直引来大伙一阵欢呼,周殊、端木晴和盛春林微一运功,体内已有气息涌动,知道卫喜所言不虚,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
一经到岸,众人信守承诺,陪着卫喜一齐赶奔临安府衙,张老爹先前已在岸边备好大车,吩咐伙计快马加鞭,行至午后,终于进了临安城里,到了府衙一看,十定门的几位弟子、董学图的家眷、赵元申的爹爹赵管家等俱都在内,原来这些人失踪数日,他们的至亲早已前来报案,连日来都在府衙听信,这时见到董学图等现身,都是又惊又喜。临安知府听闻此案牵涉王府旧闻,不敢自行审判,连忙通报刑部和大理寺,又请了秀王前来旁听,连夜审讯之下,将安婆婆定了重罪,董学图协同包庇,亦免官听任发落,卫喜因有众人求情,给了一个轻判,周殊等当年口供不实,本该各杖责二十,秀王法外开恩,言明既往不咎,官府乐得顺水推舟,将众人训斥了一顿了事。
案子既了,盛春林等自回家中,周氏夫妇则邀娄虞共同把盏,娄之英刚要答应,却见三师兄洪扇匆匆赶来。原来他前几日回到药房,得知师弟和虞姑娘来过,如今却与掌柜康宝一齐失踪,感到十分蹊跷,去官府报过案后,仍放心不下,这几天自行去了临安周遭找寻,今日刚刚回到城里,得知众人平安归来,这才急忙赶来府衙。待听到自家掌柜正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他潜伏在泰坤堂数年也多半是为了查案,不禁唏嘘不已。娄之英急忙将周氏夫妇予以引见,洪扇与端木晴早就互闻大名,彼此见了自少不了一番客套,周殊虽和娄之英已无嫌隙,但对桃源观成见深久,仍不愿与洪扇多有来往,夫妻二人借口旅途疲劳,和娄之英讲明这两日得闲定要过来相聚,便回了客栈歇息。洪扇自领着娄虞回泰坤堂,再度细问了这几日岛上的详尽经过,想到卫喜多年来的伪装和良苦用心,又不禁一阵感慨。
第二日起身,秀王派人来请虞可娉等到王府赴宴,名义上是谢她破获旧案,找到了杀害女儿的真正元凶,实则也是感激她在府衙全力周旋,让安婆婆肯老老实实认罪。原来昨日虞可娉已料到此案牵扯郡主绯闻,若将前因后果讲的清楚明白,于王爷脸上须不好看,便先和卫喜、安婆婆等打了招呼。众人也知若令王爷难堪,搞不好知情者会有灭顶之灾,是以彼此心照不宣,安婆婆假说嫉恨郡主年轻富贵,才临时起意生了歹心,坐堂的主审深明官场诀窍,于这些不紧要处一带而过,这才没让这皇家隐事流散出去。秀王自也心中明镜,感念虞可娉的聪颖机灵,听闻又是前相之后,便设下酒宴,请众人前来。
洪扇在京城经营多年,王官贵臣相交甚多,但秀王乃当今天子胞兄,这等机会千载难逢,那自非结识不可,于是三人一同上了马车,赶到王府。秀王虽是皇统,但他和孝宗赵昚都是太祖皇帝的七世孙,并非太宗一脉,幼时曾远离富贵,是以为人很是平易近民。席间众人言谈甚欢,秀王对虞可娉赞不绝口,说了许多恭敬虞允文的话,他也略闻过洪扇的名头,知道这人是当世神医,深谈之下,见他果真名不虚传,想起自己一名爱妃得了怪疾,受不得城中喧闹,如今正在乡下的别府养病,便出重金请洪扇前去诊治,洪扇自是义不容辞,一口答应。王爷直留三人饮到深夜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