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白裙,脸上罩有面纱,只不过一人面纱呈绿,一人面纱呈灰,娄之英心中略一映照,记起了这二人是四尊者文抒杨和八尊者曹茉。文抒杨身边蹲着一个少年,正百无聊赖地盯着地面,却是周氏夫妇的爱子周幻鹰。
周殊看到儿子现身,虽然并无什么绳索镣铐钳制,但显然已被菠莲宗挟持住,也不知受过多少折磨,直气的火往上撞,紧紧攥住双拳,指骨已发出轻微声响。端木晴赶忙握紧他手臂,双目凝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周殊明白妻子心意,强压住心中怒火,静静地看厅中诸人说话。
只听张世宗又道“七尊者和八尊者,方当家都已见过,这位文四尊者在我宗近二十年,乃是我宗元老,今日也特来庄上拜会。”文抒杨起身微微施礼,却没开口说话。
方浩赶忙回礼,见文抒杨身边蹲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假意问道“难得贵宗四位尊者大驾光临,不知这孩子是谁”
张世宗打了个哈哈,道“此人是本宗的一个教徒,因他不服管束,私自离教,今日我们刚好将他擒获,怕耽搁了与方当家的约会,不及将他送到舵口看管,故此带这小子一同前来了,还请当家不要见怪。”
方浩见他说的圆滑,自不便再刨根问底,彼此又客套了一番,话锋一转,讲到了正题上。众人在内堂仔细聆听,终于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船帮向来在沿海贩卖私盐,有宋一朝,海盐买卖皆由朝廷管控,是以船帮做这等生意自不能大张旗鼓,方浩在帮中掌管买卖帮务,不知怎地和菠莲宗扯上了干系,眼下正与张世宗等高谈阔论。周殊见他们神色亲密,丝毫不像有仇的模样,不禁有些沉不住气,虞可娉看出他有异动,忙拉过他手,在他掌心写道“周大侠,切莫心急,再等一等看。”
周殊看对方和自己人数相当,不甘心干等,在娄之英掌心写道“四人对四人,胜算几何”
娄之英回写道“两个男子武艺平平,不是你我对手,但那两个女子深藏机括,擅射毒针,极难对付”
周殊眼见儿子委顿在地,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打消了用强的念头,静听厅内众人说话,只听张世宗道“前者方当家说已备好贵帮的帮库黄金三千两,不知存在何处咱们早生交割,好让方当家尽快周转,以补先前亏空的帮资。”
方浩道“就在后院偏房,各位尊者宽坐,方某这便去取来。”
张世宗一使眼色,广剑凉站起说道“好啊,我便陪方当家同去”
方浩笑道“在我自家院中,广尊者还怕有强盗劫去不成无妨,我独自一人去便行。”
广剑凉道“三千两黄金非同小可,何况分量不轻,还是让本尊帮你为妙。”
方浩道“我有伙计在偏房守候,让他帮我便是。”
八尊者曹茉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便让七尊者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好的。”她说话声音婉转动听,仿佛能摄人心魄,让人乍闻之下,自觉总有三分道理。娄虞二人自不以为奇,周氏夫妇却心中暗道“这女子口音端地好听,但不知面目生的如何”
方浩脸色一变,道“诸位,实不相瞒,我不肯让大家待在庄里,乃是出于义气,为了不让诸位受到牵连,大伙可莫会错了意。”
周殊道“方当家,你有什么苦衷,便请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若是说的在理,周某第一个出去”
方浩听他言语无礼,心下也自着恼,冷冷地道“诸位今番来到庄上,却是特地来寻晦气的”
虞可娉道“方当家,咱们长话短说,你在候的,是不是菠莲宗一伙你的伙计既然误认了我等,想必来者也和我们一样有男有女罢,不知是他们的香主还是堂主”
方浩大惊,颤声道“你们你们怎生知道”
周殊道“方当家,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和菠莲宗是敌非友,你若也和它有仇,那万事皆可相商,如有用得着处,方当家只管开口。你若和他们做一路,那可讲说不起,咱们拳脚上先见个明白,再慢慢等的你朋友”
方浩定了定神,道“在下并非与菠莲宗一路,不过周大侠有兴切磋,方某自当奉陪”
端木晴见夫君口不遮言,险些又要说僵,忙赔礼道“外子是个直性人,言语多有冒犯,方当家莫放在心上。实不相瞒,我二人有个独子,日前被菠莲宗抓了,咱们得到讯息,知道这伙邪人会来拜庄,今日冒昧到访,正是为此而来。菠莲宗若与当家并无交情,那么此番前来必定不怀好意,既然咱两边同仇敌忾,联手抗敌方是上策,不知方当家意下如何”
方浩道“原来如此周夫人直言相告,方某自也不用藏着掖着,我与菠莲宗仇深似海,今夜正要跟他们算账不过这货贼人邪得厉害,与其硬拼实非良策,方某早已设下计谋,先和他们虚与委蛇,再慢慢引他们入瓮。周夫人但请放心,令郎若被这邪教擒获,一会我套问套问便是,一切都在方某的身上。”
端木晴等都是一愣,只觉他说的如此爽快,倒似随口敷衍,不像真心实意,于是问道“方当家与菠莲宗有何冤仇今夜来的又是何人还请当家的明言,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