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腾空而起,直飞了十几丈高,径往东北而去。
虞可娉骑在鸟背之上,只觉离地愈来愈远,心中也不免一阵惶恐,吓得紧闭双目,不敢多看一眼,隔了好一会,心绪才慢慢平复,睁眼一张,只见身后西南方向火光冲天,脚底下无数官军正与郑王的众心腹交战,早已乱的不可开交,于是向远处四外一眺,知道只要向东飞过两三个街口,就非宗正寺的屯兵之地,若到得那里,便算是柳暗花明、死里逃生了,刚想出言提醒,突觉坐骑向下一沉,似乎有些力有不逮,只听程鹊慌道“糟了重黎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只怕飞不动了。”
虞可娉见此时大伙正在官军头顶,若掉下去,便会深陷重围之中,忙道“一会离地近了,我便跳下去杀敌,那时鸟儿驮着你一人,便可重又起飞,请你快去皇宫引娄大哥来救我”
程鹊道“先别灰心,我再激它一激”从怀中摸出笛哨,运气吹动起来,重黎听闻哨声,精神为之一振,狠命挥动了两下翅膀,又奋力飞起丈余。
街巷中有军官听到哨声,也抬头观瞧,见适才那两只大鸟又飞到了空中,急忙请示巴大人。巴大人先前分兵一半回宫救火,这时正被阿兀率人冲的焦头烂额,早已顾不得什么薛王指令,气急败坏地道“放箭放箭”弓弩队纷纷架起弓箭,向四人两鸟射去。
重黎驮着两人本已到极限,这时为躲避箭雨,更加无力飞高,只得慢慢地下落,孙立琢见势不妙,急忙催动吴回来救。原来吴回毕竟雄鸟体大,虽载了两名男子,却不像重黎这般吃力,它来到近前挥舞翅膀,将羽箭纷纷拍落,重黎得此喘息,重又昂起头颅,三度飞升起来。无奈宗正寺的弓弩队训练有素,十人一组轮番上阵,竟毫不停歇,雄鸟吴回一个闪避不及,被冷箭撩中单足,虽然只是擦破了一点油皮,但疼痛之下,胆子有些怯了,登时没了气力,向北一拐,飞过几重屋顶,栽落在街口之上。
重黎与吴回向来比翼双飞,这时见雄鸟负伤掉落,双翅一抖,也跟着飞来地上。程鹊见孙立琢和陆广无甚大碍,心中松了口气,拉着虞可娉跳下鸟背道“两只鸟儿气势馁了,已驮不得人,咱们便这么逃罢”
她话音刚落,就见街角转过一小队官军,足有二三十人,呼喝着朝众人攻来,孙立琢道“咱们往东头去奔,我来断后”挥舞双掌,将抢前的几名金兵打翻在地,领头的军官见他手硬,挺起长枪过来接战,两人斗了十来个照面,竟不分胜负。原来此人毕竟不比寻常官兵,乃有武艺在身,孙立琢虽比他高明十倍,但一则手无寸铁,二来在围剿之中难免顾此失彼,是以一时战他不倒,众金兵得此机会,又向虞可娉等人围来。
程鹊抬手射出一枚袖箭,先放倒一名金兵,紧接着从怀中摸出一柄四寸来长的细棒,交给虞可娉道“你把它举过头顶,待会听我哨声,狠命摇晃便是。”
虞可娉接过一看,细棒顶头竟嵌着一支火折子,这时也不及揣摩,见程鹊已拿出哨笛吹奏,忙高举过头摇动,火折子经风一吹,顿时燃了起来。
重黎听到哨声,来到虞可娉背后,把嘴一张,喷出一股浊气,这气遇火即着,竟呈蓝绿之色,火苗直串出六尺多远,把众官兵吓了一跳。虞可娉惊道“原来故老传说果然不假,毕方真的能喷火助战”
程鹊道“此鸟口中津液特殊,沾上火星能成鬼火,故而才被古人讹传。咱们先吓金兵一吓。”说着又吹动哨笛,重黎不断喷火而出,官军见这怪鸟异象横生,不但不敢近前,反而惊得频频倒退。
此时街角又转来一小队金兵,为首的将官似乎军衔更大,他见部下有临阵脱逃之意,心下大怒,叽里呱啦地大叫起来,金兵得他指令,重又奋勇当先,一哄而上来捉众人。孙立琢此时已将持枪军官打败,抢过一柄长刀过来帮忙,他常年在庄中独自练武,极少在江湖上与人实战,这时把浑身本领施展开来,金兵哪里是他对手只是女真人矫勇好斗,虽敌不住他,但仍个个争先,把四人两鸟团团围在街心。虞可娉见官军越聚越多,孙立琢纵然厉害,自己和程鹊却都武功平平,陆广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这般下去大伙只有等着束手就擒,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高声道“孙大哥,程姑娘,你们快乘毕方飞走,我和陆前辈在一起,暂能得保性命,待你们和娄大哥会合,再来监牢救我”
孙立琢和程鹊如何肯抛她而去,何况此时金兵足有四十多人,毕方要想飞起谈何容易正激战间,忽听外围官军哀嚎咒骂之声不绝于耳,众人举目一看,见有一人手持长槊闯进,那把大槊抡将起来,金兵登时被扫倒一片,原来正是阿兀到了。
众金兵慑于阿兀的神威,一时不敢靠近,只等长官发号示令,阿兀不待那名军官说话,飞身挺起长槊直刺,将他刺了个对穿,旋即转身回奔,又朝官军杀来。众金兵失了头领,又见他来势凶猛,大部分已不敢恋战,纷纷逃走去搬救兵,剩下的几人仍想立功,拼死上前交战,早被阿兀挥舞大槊,一槊一个,俱都打倒在地上。
众人见危机解除,都松了一口气,孙立琢累的气喘吁吁,向阿兀微一拱手,以谢相救。阿兀道“我见到两只大鸟摔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