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在身,孙立琢道“有人来了,正好咱们问一问路。”待这三人走近,张口道“劳驾,三位老哥请缓一缓步。”
那三人听到陌生路人相叫,也是一愣,为首一人抬起头来,皱眉道“什么事”
孙立琢见这人生得一张马脸,面皮黑中泛黄,眼睛嘴角均向下吊着,瞧着便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看那身旁两人,也都目露凶光,朝自己怒目而视,便知这三人必定不是善类,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看三位打扮,当是本地住户,小弟兄妹乃外乡人,想要打听打听,这左近可有什么人家可以借宿”
那马脸汉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把头一扭,道“不知道”
孙立琢吃了个闭门羹,但他仍不死心,又道“那么请问兄台,这两条岔路,哪条通往集镇近些”
那马脸汉子身旁的一个矮黑瘦子很不耐烦,破口道“爷爷们还有急事要办,没空和你小子在这啰嗦大哥,咱们走罢”三人理都不理,径直往东南那条岔道奔去。
孙氏兄妹不但没能打听得道路,还无端被这三个恶人辱骂了一番,都觉得好不心烦,孙妙玫道“这仨人生的这般凶悍,一看就不像正派之士,他们往东南去了,咱们却不要与他们同路,便走另一条岔道罢。”
孙立琢抬头看看天空,道“太阳要落山了,咱们加快脚步,看能不能赶在天黑前出了山岭。”
二人展开家传轻功疾奔,不一会便行到了山岭脚下,孙立琢这才看清,原来东南小道绕在山前,弯弯缠缠连绵不绝,西南小道却绕在山阴,若想快速越过山岭,这条正是近路。两人歪打正着选对了路,都觉得颇为兴奋,赶忙加紧脚步奔行。此时日头正往西方直坠,眼瞅便要天黑,孙妙玫忽见山腰处隐隐绰绰似有房屋,连忙提醒哥哥观瞧,孙立琢张目一望,果见眼前的岭上有一座庙宇,兄妹二人大喜,不再顺着小路奔走,改道径向山上攀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庙前。
孙立琢见这所庙宇也不甚大,不过只有三两间屋舍,瞧来不像是香火旺盛的模样,但院墙砖瓦齐整,门前尘土干净,知道必定有人在里头居住,于是叩打门环,直等了好一会,才听庙门吱吱呀呀的开启,一个老和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一脸茫然地打量着二人。
孙立琢见这老僧约莫五十多岁年纪,生的慈眉善目,一副淳厚面孔,连忙作揖道“大师叨扰。弟子兄妹二人赶路错过了宿头,这方圆数十里只见到贵刹一处房舍,不知大师肯否布施,收留弟子一夜”
那老僧微微蹙眉,似乎不大情愿,孙立琢见他脸现犹豫,怕他因顾忌妹子乃是女眷,于出家人不方便,赶忙又道“大师放心,我兄妹都是江湖子弟,并无市井男女那般矫情。大师若觉得留宿不便,也请让我们进到院中,弄些米粥清水给我们饮食,待会我二人就在屋檐下将就一夜,天光一亮便继续赶路。另则弟子亦不敢平白打扰大师清修,临走之时,香资自当加倍奉上”
那老僧听他说的如此客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口诵佛号道“两位施主言重了,我佛慈悲,怎会让二位露宿屋外便请到房中安睡一夜。只是小庙简朴破陋,还请施主莫嫌局促。”说着将庙门大开,引二人来到堂上安坐。
孙妙玫道“你你不怕爹爹责罚”
孙立琢知道这个妹子自小便极听父亲的话,从不敢忤逆长辈,这次出走让她撞见,她势必不敢隐瞒,若禀明了父亲,自己便无法走脱了,于是温言道“好妹子,你莫害怕,眼下便乖乖回房睡觉,等明儿个庄上不见了我,只道是我擅自离家,无人知晓你我今夜曾经照面,今后就算爹爹责罚,也只罚我一人便是。”
孙妙玫道“既已见着,如何装作未曾见过”
孙立琢不敢在村口与她过多纠缠,只得继续求道“妹子若定要禀告爹爹,也请你念在兄妹情面,高一高手,过它一两个时辰再说不迟。”
孙妙玫摇头道“二哥向来便知,小妹生性老实,一贯讲不来假话,再说诓骗双亲乃大逆不道,这让我如何做得”
孙立琢见她如此执拗,心中怒火渐生,厉声道“妙玫,你是断然不肯让我走了实话告与你知,今日我意已决,非离了鄂州不可,任谁也别想阻拦。妹子,你眼下功夫比不过我,可不要自讨苦吃。被封了穴道锁在柴房,这滋味你我可都受过”
孙妙玫见哥哥发怒,却毫无所动,仍平静地道“我只说我讲不来假话,可没说要拦你,也没说定要禀明爹爹。”
孙立琢一怔,一时未明其意,随口道“等明日爹爹问起,你不禀明爹爹,那是隐瞒真相,和说假话又有什么分别”
孙妙玫道“是啊。所以我思来想去,若明日我也见不着爹爹,那便不算欺瞒。”
孙立琢与她心意相通,一经提点,便立时明白,忙正色道“不可你我若都出走,爹娘必定焦急万分,若因此惹出个好歹,咱兄妹如何能够心安”
孙妙玫道“二哥,你适才说自打出生之后,除了鄂州和闽北,哪也不曾去过,其实我又何尝不是缘何你能去得,我就去不得”
孙立琢急道“你和我怎么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