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民女、强抢幼童的营生难道是帮中出了什么私德败坏的头领,瞒着帮众派人来做这些无耻勾当可看这马脸汉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又似乎不像,于是追问道“阁下果真是三江帮的”
马脸汉子冷笑道“我死都不怕,又有什么好瞒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称穿江龙袁在彪的便是,那两位英雄的名头也都告诉你听,一个是黑头蛟田崇,一个是通天鳄李大风,咱们都是三江帮的好汉,在粟帮主帐下听令,你杀了我们,嘿嘿,还指望逃出鄱阳么”
孙立琢越听越是古怪,心中隐隐觉察到似乎哪里不对,马脸汉子袁在彪见他发愣,又道“小贼,你也敢通一通姓名么免得老子到了阎王殿还不知冤家是谁”
孙立琢道“我”孙妙玫抢前一步,低声道“二哥,这事定有蹊跷,先不忙说,咱们继续问他一问。”转头道“我俩的名姓,一会自会告诉你知,便请你先说说,为何要追那对农夫农妇”
袁在彪斜眼看着孙氏兄妹,道“你们到底要弄什么玄虚”
孙氏兄妹面面相觑,不知他此语何意,孙妙玫又道“三江帮名声在外,你们既称是帮中好汉,缘何要欺凌一对乡下庄户”
袁在彪咬牙道“你们要砍要剁,趁早给爷几个来个痛快莫再消遣老子我早知你们这伙邪教徒擅于刑讯逼供、蛊惑人心,想从老子口中套问什么,嘿嘿,那是白日做梦”
孙立琢此时早已一头雾水,奇道“邪教徒你却说谁”
袁在彪见他满脸困惑,不似作伪,心下也自奇怪,道“你们不也是菠莲宗的要不干么替那两个贼人卖命,来阻我们”
孙氏兄妹闻言大惊,孙立琢道“什么菠莲宗是张九夫妇说你们强抢他外甥,还要害他们性命,我兄妹这才仗义相助,和那邪教又有什么相干”
袁在彪道“强抢他们外甥可是那对贼夫妻亲口说的”
孙立琢道“却不是你们的什么寨主当年欺凌他妹子,如今你们要夺人血亲,把人家赶尽杀绝”
袁在彪虽然武功平平,但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他直勾勾看着孙氏兄妹脸上认真的神色,脑中思索了半晌,突然间哈哈大笑,直笑的牵引到胸口伤势,又猛烈咳嗽起来。孙立琢被他笑的心里发急,怒道“有什么好笑”
袁在彪道“小子,你才吃了几天干饭,便来学什么打抱不平你不辨是非,就替那两个菠莲宗恶贼出头,被他们戏耍的团团乱转,真可谓蠢到头了”
孙立琢适才就已隐约觉着哪里不对,这时回想起张九夫妇的神情举止,再印证袁在彪的话,心中早已乱成一锅浆糊,孙妙玫见兄长发愣,忙道“二哥,即若张九撒谎,这人说的也未必便属实了,焉知是不是他垂死挣扎,故意诳诱我们。”
袁在彪道“我说的对与不对,你们把那两个贼夫妻唤出来和老子对峙,到时候一问便知。就只怕嘿嘿,只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孙立琢道“妹子,你守着这三人,我去叫张九夫妇出来。”飞奔进了里屋,只一会功夫,便垂头走了出来,身后则只跟着那个哑童柳弥。
孙妙玫不见张九夫妇,心中也升起不祥之感,问道“人呢”
孙立琢摇头道“不在屋中,便连正德大师也不见了,就只留下小师父一人。”
袁在彪道“原来如此。好贼秃,竟也和菠莲宗做一伙小子,你这番大错已铸,他几人这一去,又不知要害死多少幼儿男女”
孙立琢听的心惊肉跳,他此时已知自己被骗,对袁在彪颇为愧疚,微一拱手道“袁头领,敢问你说的铸成大错、害死幼儿,此语何意”
袁在彪道“小子,我便告诉你知,那对贼夫妻是菠莲宗教徒,乃是坑拐幼儿的惯犯,在赣南、湘东一带干过不少孽事,前日竟又跑来建昌县犯案,拐走了一个六岁的男童。鄱阳湖是我三江帮所在,出了这等恶事咱们焉能不管是以粟帮主派了我三人捉拿恶贼、找回幼童,不料这对贼夫妻端的奸猾,咱们追踪了几天,却总被他俩逃脱,今日总算在庙中堵了个正着,却没成想,嘿嘿,小子,现下可知道你这翻胡闹何等紧要了么”
孙氏兄妹听的冷汗直流,心想若果真如此,他二人好心帮张九夫妇脱逃,反倒是助纣为虐了。孙立琢颤声道“你你这话可是当真”
袁在彪道“我敌你不过,又何必骗你。那对贼夫妻和秃驴方丈若不是心怀鬼胎,又怎能不理会你俩,偷偷地逃了”
孙立琢先前遭受诓骗,全因自己兄妹毫无江湖经验,轻信人言,这时虽觉得袁在彪说的在理,但也不敢就这么相信,迟疑道“他们不知你我战况,或许不敢在此逗留,也未可知。如今那几人都不在,只有你的一面之词,叫我如何得信”
袁在彪道“那贼秃不是还留了弟子在这你们问他便见分晓”
孙立琢道“这位小师父是个哑儿,说不出话来。”孙妙玫道“无妨,我去拿纸笔来”飞奔到正殿,寻了草纸写上“方丈在何处”五个大字,递给柳弥观看。柳弥端详了半晌,摇了摇头,孙立琢抢过纸笔,又写了几处疑问,全都不得要领,连问了几次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