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饶命,直言自己知无不尽,什么也都肯说。袁在彪见了他的模样,便知这人不是善类,若平白相问,他慢慢周旋,只会徒耗时光,看来非得先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于是说道“贼秃,我先前见你,便知你不是好人,只是当时追人心切,给了你可乘之机,哄骗这年轻后生与我作对。别的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你那个小哑童徒弟,是几时收的”
正德眨了眨眼,道“是两年前收的,那时贫僧见他残疾人可怜,无人照拂,便收留他做了端茶扫地的弟子。”
袁在彪点头道“甚好”从供桌上取过一支烛台,将长烛拔掉,露出细细的烛签来。他示意田崇牢牢按住正德肩头,不等正德反应,一铁签刺进他的左耳,这一下掌握的恰到好处,并未伤及脑颅,只堪堪将他的耳膜穿破,直痛的正德嗷嗷乱叫,满地打滚,鲜血流了一地。
袁在彪厉声道“眼下我有数个问题要来问你,你若再胡说一句,我便将你另一只耳朵也都刺聋,那时你听不到我说话,咱们只能以笔代口。你若接着胡说,便砍你一根手指,连说十句谎话,两个手掌都不用要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正德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不住地拼命点头,田崇怕他失血过多,忙撕下他直裰一角给塞入耳中,过了好一会,正德才稍缓过来,坐在地上低声呻吟,一颗光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袁在彪道“现下你说实话,这哑童到底怎么来的他可是天生的聋哑儿”
正德忍痛道“我说,我说,求你莫再折磨于我。贫僧两年前接管这座小庙,当时无人与我打理,便有人赐我这个小童,来给我贴身服侍。因因这小童是从民家诱拐来的,我们怕他起了异心,抑或走漏消息,便将他将他刺聋了双耳,再拿哑药与他喝了,他年纪幼小又不识字,那便万无一失”
堂上众人听得无不愤慨,只是还有诸多不解之处,不能鲁莽伤他性命,只得对他怒目而视,正德吓得直缩脖子,袁在彪道“谁赐你小童,你效命于何人你和那两个直娘贼,可都是什么菠莲宗的么”
正德道“我我三人俱是菠莲宗教徒,那赐我小童、命我守把山庙的,是分管鄱阳一带的堂主”
袁在彪和田崇、李大风互看了一样,愤愤地道“早些年我便听说过你们,在皖南、浙西一带惯常为非作歹,没成想如今也敢跑到鄱阳生势你们到得这里,有几年了”
正德战战兢兢地道“贫僧来此不过两年,堂主他们当有四五年了罢。”
田崇家里亲人身有残疾,对聋哑人的痛苦深有体会,这时再也忍耐不住,跳起骂道“恶贼秃恁地歹毒将这孩子折磨的不成人样,爷爷一会儿若不炮制你一番,我来当你孙子”
正德慌忙跪倒,连呼道“好汉饶命,这孩子不是我刺聋毒哑的,堂主交与我手中他便这样了,这二年我虽使唤于他,但从没有过半分虐待。”
田崇道“你现下才来推脱,又有谁会信你”
孙立琢道“这人说的只怕也是实情。”
田崇道“小子,你又有什么见地了”
孙立琢道“田老哥,依你之见,这小和尚柳弥的哑语如何可算熟练通达么”
田崇道“我打小便和胞弟习练手语,几与哑人无异,这孩子跟我也差不多罢。”
孙立琢道“是了,柳弥眼下瞧来十四五岁,两年之前来到庙上,也有十来岁了,若那时才被拐来,如何会不识得字再者这老贼如此猥琐,也未必会什么手语,柳弥却只怕已哑许多年了。”
袁在彪沉吟道“不错,看这秃驴一副孬相,必不敢再说假话。想是菠莲宗手段残忍,在孩子幼小时便将其拐来,再弄成残废训练为仆,长大供他们使用,受害的孩子必然众多,柳弥怕只是其中一个”
正德连连点头,道“是,是,堂主香主捉了孩童,听话的便哄他们入教,不老实的便训成仆从,柳弥只是硬分给贫僧的,和贫僧并无相干”
田崇怒道“柳弥的事,我一会儿自问他便知。你也是这邪教的教徒,如何敢说并无相干”越想越是愤恨,飞起一脚踢在正德尾闾骨上,直疼的正德呲牙咧嘴,却不敢痛呼一声。
袁在彪道“我且问你,你在教中但任何职那两个贼男女,又是什么来头”
正德忍痛拂掉额头汗珠,回道“贫僧贫僧是本教的一名接管,奉命在此庙当个住持,寺庙本是我教接头聚会的所在,但这里地处偏僻,一两个月也无有教徒来过,是以贫僧确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夫妻两个我曾在教中集会上见过几面,只知道他们也是本教教徒,底细却并不相熟”
袁在彪“你不相熟那缘何要帮他们又怎与他们一起哄骗这个后生你都原原本本讲来”
正德偷偷望了孙立琢一眼,道“是,是,我全都说了。今日傍晚孙少侠兄妹前来投宿,这寺庙是本宗私隐之所,我本不愿相留,可孙少侠答应多送香资,我一时贪财,便引了二人进来。后来又有人过来砸门,却是张九夫妻到了,他们不知庙里有人,一进来便大呼小叫,说正被仇人追杀,要在这里避上一避,我急忙喝止,告诉他俩有生人在庙中,他们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