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回岭南的家中,反正我读书无望,拼着给爹爹责骂一顿,又有何哉
哪知我回到家中,爹爹并未多说一句,但我看得出来,他眼中满是灰心失望,呵呵,哀莫大于心死,我这个儿子如此无能,只怕他早就心灰意懒,连责骂的力气也都磨没了罢。这一年我虽在家中,但和在临安也没什么不同,几乎从不与爹爹说话,我父子二人逐渐疏远,他也不让我碰家里的生意,百无聊赖之下,我每日就在镇上乱晃闲逛,直如个纨绔子弟一般,有时我就在想,自己弃了在临安的学业,这么冒冒然回到家里胡混,可真做对了么
便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半年,一日我来到镇口,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个茶坊开在此处,只是这生意十分微小,平素不曾想得起来,那天也不知怎地,我心血来潮,定要去一探究竟。我进到屋中,里头似乎并无掌柜,只一对少男少女在屋中打理,那少女听到有人进来,忙转过身来招呼,便在一刹那,我的胸口犹如被重锤敲过,一颗心乱腾腾的,仿佛要从腔子里蹦出一般,我脑中一片空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绕来绕去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清正秀丽的女子那少女想是看出我目光呆滞,脸上一红,笑吟吟地给我上茶,她那时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当我是寻常茶客,便是如此,她也极力掩饰神情,唯恐令我有半点难堪。唉,实不相瞒,我久在临安求学,见过的京城美女如过江之鲫,何止百万千万可在我眼中,都及不上这少女的万一。那次我颇觉失态,匆匆喝完了茶,便会钞走了,自此我每日都去茶坊,一来二去,和那少女熟络了,知道她叫碧云,也是年前才从粤北阳山县过来。就这样我俩日日见面,时候久了,我和碧云两情相悦,终于终于私定了终身。”
他说到这里,似乎心中很是忐忑,偷眼向众人望去,见娄之英等四人面色沉重,仍聚精会神地听着,并无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我和碧云好了之后,这才告诉她真正的身份,她听说我是少东吓了一跳,直言不敢高攀,就要和我一刀两断,直被我哄了好长一会才肯罢休。不过她与我约法三章,言明在外人面前,我俩不得有半点出格的举动,就要像店东和伙计一样,只在没人的时候,才能不分彼此地说说贴己话,我见她已松口,怕她执拗起来不好收场,自是一口答应,自此我俩便只偷偷摸摸约会,在外人面前不露出半点端倪。虞小姐,我想请问一句,我和碧云如此小心谨慎,因何被你识破”
虞可娉道“其实凶手是谁,早先我已有了推敲,只是杀人之心百思不得其解,那日去到茶坊,偶见大公子也在内,看到你和碧云的神情,终于豁然开朗,解了其中的关窍。柴大公子,你俩虽掩饰的妙,但说话时留意对方的那种眼神,是遮盖不掉的,何况这样的事,终归是纸包不住火,令尊不也觉察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