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时见文侧妃光是听华平乐说了一句就粉脸生光,不自觉就点了头,又温柔加了一句,“你怀着孩子辛苦,孤又不能时时陪着,若是觉得无趣就请你家中亲人常来说说话”。
文侧妃又惊又喜,叫家人常来东宫说话,那是太子妃才有的待遇
她们这样的侧妃昭仪,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请恩见见家人,太子妃还不一定允准。
就算太子妃允准,她们没有大事,也是不敢逢节就请恩的
王妙儿虽则表面端庄大方,说话行事让人无可指摘,私下对太子的姬妾却并不宽和,她出生皇商之家,哪里敢同有太后做依仗的太子正妃争风
且她看得清楚,她母家虽说豪富,到底身份上差了些,又没有子嗣傍身,再争风争宠都是枉然,便越发地小心做人,从不敢碍王妙儿的眼。
自进东宫后,她竟是再也没有与兄长娘亲相见过
萧明时见这样的小恩典便能叫她惊喜至此,心中怜意大起,握了她的手声音越发温柔,“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想见家人了,跟孤说一声就是。
否则孤事情多,不是酒酒提醒,哪里想得起来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孤说,不许委屈自己,更不许委屈孤的乖儿子”。
文侧妃性子柔婉,沉静少言,平日无事就喜欢看看书写写字,整个东宫的美人,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性子。
加上她娘家巨富,本身又生得花容月貌,他平日也是十分宠爱的。
萧明时说着右手落到了她肚子上,“孤听说孩子四五个月大就会有胎动了,算着日子也不久了”。
文侧妃一个激灵,胎动
那只是药,不是真的胎儿,怎么会有胎动
华平乐见她下意识往自己的方向看,露出个灿烂的笑来,“是啊,这样算最多只有二十来天,小表弟就会动了,到时候我也想摸摸”
萧明时以为文侧妃是冷了,朝华平乐笑了笑,扶着文侧妃站了起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文侧妃柔顺嗯了一声,萧明时温和的脸在眼前如烟雾徐徐散开,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迎来真正的幸福,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
萧明时回去就遣人去宫外传了信,第二天一早,文母和文大爷就进了东宫。
萧明时有意给文侧妃做脸,夜里宿在了文侧妃处,早晨直留到了文家母子进宫,与他们说了几句话才匆匆去上差。
母女兄妹见面自是有一番悲喜,待说完贴己话,文侧妃便道,“母亲和兄长还未来过皇宫,我带你们去转一转”。
不想刚走到东宫前花园就与在园子里散步的王妙儿碰上了。
见礼过后,文侧妃惶恐道,“太子妃恕罪,母亲与兄长进宫本是要先去给太子妃请安,只殿下吩咐太子妃胎相不稳,恐扰了太子妃静养,不许去,还请太子妃恕罪”。
王妙儿见她上来就抬出萧明时,张口就说自己胎相不稳,当即回敬道,“文侧妃客气了,只侧妃这胎也不算完全坐稳了,这天天两头走的,可千万要当心了”。
文侧妃羞涩一笑,“太子妃放心,平日不是殿下陪着,妾不敢乱走的”。
贱人
仗着萧明时捧了几天,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王妙儿对着她自然不需小心谨慎,语气转冷,“既是这样,侧妃单管去就是,跪安吧”。
萧明时一直不喜欢她,上次因为许昭仪的事更是疑心迁怒上了她,他的心思她倒也是知道的。
一不过文侧妃肚子里的比她肚子里的大,且得了年鱼保证是个男胎,比她这个不知是男是女,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得住的自然要更上心些。
二不过就是害怕上次许昭仪的事重演,因此刻意表现得看重,好叫有心人不敢轻易下手。
王妙儿目送着文家几人离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她的孩子当然要是嫡长子,她怎么会让那些卑贱女人生的卑贱种子骑到她的孩子头上
文侧妃领着母亲兄长在后宫转了一圈,便进了御花园,远远地,几人就听到了少女欢笑的声音。
文母咋舌,“竟然有人敢在宫里头这般吵闹”
她与文大爷皆是第一次进宫,所见皆是天潢贵胄,是气宇恢弘的宫殿屋舍,是屏声静气进退有度的宫人,早已被泱泱皇家气度所摄,这时候听到有人竟敢这般放肆,不免惊讶。
“应当是满城公主和华二姑娘在玩”。
文侧妃低声解释了萧明晴和华平乐的身份,领着母亲和兄长上前见礼。
九方凤前两天托人送了两箱民间玩物进了宫,萧明晴十分喜欢,今天和华平乐玩的便是风靡江南女孩儿间的空竹。
她玩得没有华平乐好,正努力要超过她,自是不耐烦与东宫的人打交道,摆手免了几人的礼,就要叫他们退下。
华平乐恍然开口道,“呀,是你”
文大爷脸上的笑便胜了几分,又俯身作了个揖,“听侧妃娘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