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宇睡眠一向都很好,但从他出京之后再也没有入今晚这么踏实,特别是在太原那段时期,经常夜半被警情惊醒,精神时刻绷紧,而今回到皇城后,天子脚下再无焦虑不安,卧床即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日上三竿,常宇醒来,春祥已不在房内,方三服侍洗漱,送来餐点,脸上眉飞色舞“厂公,没成想皇上如此宠爱与您,此时整个皇城上下都知晓,您可御前行走,北京城外七内九皇城四的大门时刻都为您敞开呢”
常宇微微一笑,开始吃饭,不时问方三些话,得知太子凌晨才归,还在休息,春祥一早离开说去内东厂重开东厂衙门。
饭后,简单收拾一下,想到昨晚崇祯让他今日面圣,于是便带着方三直奔乾清门而去。
乾清门外很多人在转悠,有侍卫,有朝臣,也有太监宫女,见常宇到来,有人向前见礼,有人寒暄打招呼,当然更多人是冷眼旁观议论纷纷。
太监和宫女对常宇异常亲近,见面就会打招呼,当值亲卫也对常宇恭敬有加,给他冷脸的当然就是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朝臣勋贵了。
“常公公,皇上正在乾清门上和诸大人商议国事,暂无暇见您”很快乾清门走出一个太监恭敬的说道。
“有劳了”常宇微微点头谢过,转身离开。
“厂公,现在去哪”方三紧随身后问道。
“去内东厂衙门”常宇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崇祯明知道李自成此时已经东去,刘芳亮的贼军在中原横行无人可挡,为何自己请战,他却不为所动,这么沉得住气
内东厂衙门就在皇宫东华门外,过了护城河往北走几步便是。
天启帝重用魏忠贤,以至东厂名声狼藉,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崇祯接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干了魏忠贤把东厂打入冷宫,然则数年之后崇祯才知道一个忠心的奴才一把好刀是多么的重要,才明白为何天启帝宁顶昏君之名,任由朝野哀声怨道也不为所动的原因,别的不说,魏忠贤以茶税都为皇家搞了多少银子,若是不杀他现在也不至于穷成这个b样。
但君无戏言,自己约的那啥,含泪也得那啥,崇祯杀了魏忠贤后悔不已,也只能偷偷的厚葬了他,暗中物色人选,然则内外交困之际,整个大明从上到下都在等着看他老朱家玩完,没人再愿为他效力,内廷也再无魏忠贤那种拔尖人选。
谁料,天空咔嚓一个雷,莫名其妙从尚善监冒出一个杂役太监,听闻拳脚功夫厉害,但谁曾想到此人心计深沉,足智多谋且手段简单粗暴有效,重要的是还对皇家忠心耿耿,终于为太子所用,随即出京后所为更是出人意料,惊喜连连,此时在风雨飘摇中独自掌舵扁叶舟的船长,杰克,崇祯,伸手就抓住了这根稻草,就是你了
常宇上位,东厂重启。
乾清宫烛火闪闪跳跃,崇祯父子望着殿门一时无语,空气中弥漫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崇祯才长呼一口看着朱慈烺目光闪动“身赋异禀,九窍玲珑,一点就通,喜怒不形于色,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却又文韬武略,霸气内敛,心狠手辣,试问满朝文武有谁可比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朱慈烺乍一听以为崇祯在盛赞常宇,但很快从崇祯的表情和语气中扑捉到一丝不善,心中顿时大惊,立刻俯身“父皇,常宇对大明对咱朱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崇祯脸上浮起一丝不屑“你对他倒是袒护有加”。
“儿臣与常宇相近,知其为人一心向明啊,父皇,纵观常宇近来所为,皆为我朱家尽心效力不敢有私,筹备军饷,查私缉凶,杀贼退敌,事事亲为,不惧朝野上下泼污”
眼见朱慈烺越说情绪越发激动,崇祯冷眼旁观,沉默久久“起来说话”。
“谢父皇”朱慈烺起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中暗自叹息,父皇防着常宇也就罢了,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怎能如此多疑,甚至起了杀心,即便要杀掉也要等兔子死光了再杀狗吧。
“朕一句感慨之言,竟引的吾儿如此多袒护之言,吾儿与他果真相近啊”崇祯说着一叹“幸好,他只是个太监,若非如此,留此子在,吾大明是福是祸尚且难断”。
朱慈烺闻言赶紧说道“常宇是为阉人,他曾与儿臣言,此生志不在高官厚禄,只求为大明鞠躬尽瘁”。
言下之意,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太监,功名利禄皆为镜中水月没什么意义,不如穷一生智力实现一个宏大抱负,说白了,他非燕雀,乃有鸿鹄之志功名利禄,皇图霸业根本不看在眼中,境界不是一般人可比。
崇祯闻言不可置否,沉默半响说道“他是不是住在端本宫”
“他本是尚善监的杂役,后来被儿臣从司礼监要到东宫”朱慈烺道。
“明日让他搬离,回内东厂”崇祯略一皱眉道。
“父皇,常宇在东宫的话可与儿臣”
“他现在是东厂提督,不是十二监的太监”
崇祯冷哼一声,打断朱慈烺的话。
朱慈烺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儿臣知晓了,儿臣冒犯父皇请求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