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四下看了一眼,终于开口“下官不知督主真实来意,是皇上派您来的,还是他人派来探口风”
常宇苦笑摇头,官场深如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弄得人人自危,处处设防。连说句掏心话都不敢。
“尚书大人,有句话咱家想问你”。
“督主请说”,史可法疑惑的眯着眼。
“敢问大人,我大明国势是怎么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的”
“这”史可法不料常宇竟问了这个问题“天灾人祸,厚积薄发”
“天灾倒也罢了,可这人祸不能忍”常宇一声低吼“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值此国难之际,尚书大人又准备如何作为”
史可法瞠目结舌的看着常宇半响说不出话来。
许久,苦笑摇头“督主大人年少不是更该喜欢看水浒传么反倒对三国演义看的纯熟”
常宇呼了口气,强颜道“人道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咱家对那些草头贼子的戏没兴趣,独爱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他刚才那气愤填膺的一段话,便是引自三国演义里诸葛亮骂王朗的一段。
史可法熟读诸子百家,自是晓得,且常宇最后还反问他一句,你贵为兵部尚书,将如何应对
“如此看来,督主心系国运,格局之大远超朝堂上诸臣之测,下官失敬”。史可法拱手微微一揖
常宇还礼,口中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家虽为废人,然则身残志不残,有生之年之愿,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督主竟有如此雄心壮志,下官先前小觑于你,实则有眼无珠”史可法眼睛冒了光,向前一步走进常宇,伸出双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至此,下官终明白为何你年少如此,竟得皇上宠信”。
尚书大人谬赞,常宇拱手躬身“匹夫之责罢了”
史可法用力点点头“少年得势,不骄不躁,有才有德,文武双全,实则人中龙凤,果真传言不可信,久处方知人,虽说咱们相见不过盏茶,但下官相信没走眼,督主是个做实事的人”
被人承认是一件特别受鼓舞的事,常宇感激用力点点头“先前咱家自己都不知为何着急一定要来见尚书大人,现在方才明白原来是为明志大人先前问我是谁派来的,实则是我自己要来”
史可法略略一笑“为何偏偏是下官”。
“庙堂之上,文武诸臣皆腐朽不堪,唯大人脊梁坚挺,实则我大明最后的依靠,万望大人能对我抛弃偏见,风雨同行,救苍生与水火之中,重振大明雄风”常宇一脸郑重抱拳说道。
史可法脸色凝重,他不曾想自己刚到京城未及一日,便要和东厂的大头子结党了实是意外,又有太多压力和不确定因素,他非官场青头,自然不会凭常宇一番话便也掏心掏肺,然则眼前这人又实乃良才,不忍错过。
“督主大人,夜色已深,时日不早,咱们在此夜话,若被有心人看到,明儿少不得满城风雨,不若明日得空,到兵部衙门再述如何”
常宇暗喜,史可法如此说,便说明他已对自己放下了戒心,让他去兵部衙门去聊天,那意思也明了,私交的事暂时未必可行,但可先从公事接触一下。
“也是,夜色已深,尚书大人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不堪,如此叨扰心下不安,咱家先告辞了,明儿若有空,必去兵部衙门寻大人喝茶”常宇躬身告辞,转身离去。
史可法看着他上了车离去,消失不见,依旧望着黑暗出神。大明竟出了这么个人物,实则意外,更意外的是他竟然对着自己如此推崇,言行举止之间都恭敬有加。
来福客栈门外大街,常宇依着车厢抬头望着夜空出神,旁边车辕上的老胡的眼神却总在街头巷尾扫来扫去,心中琢磨,那些黑暗街角旮旯里会不会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呢
他甚至开始有些暗暗佩服自己的第六感,先前总觉得有人跟着竟然是真的,看来自己对反跟踪挺有天赋的嘛。
“大人”这时一声轻呼,方三从客栈内跑了出来。
常宇急忙迎上去“史大人可”说着突然一怔,却见方三身后的客栈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年纪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人。
“史大人说夜深恐有不便,亲自出来了”方三轻声说着,常宇已然迎了上去,心中苦笑,
避嫌
史可法在乾清门外对方三的托词是为了避嫌,此时不让他进房间会晤也是避嫌。
毕竟一个刚上任的兵部尚书,初临京城,尚未摸清情况状况可不想卷进一些是是非非,何况对方又是一个话题非常强的东厂大头子。
而且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东厂大头子为何对自己那么有兴趣,一次相邀不得,竟深夜出宫来会,这其中有太多值得玩味的地方了。
简单来说他不想刚到地头,就卷进浑水里。
“敢问可是尚书史大人”常宇走近中年男人身前,见其一脸刚毅,不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