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望断星辰月,关河冷落塞外声,宁远城外风雪依旧,虽不及五百里外那场遮天蔽日,民夫冒险施工,热火朝天却也受尽苦寒。
常宇背弓纵马出城,率亲卫再次马踏荒山野岭,把西北方向的山脉走了个遍,直至天黑才返回城内,脸色青紫,眉毛结冰,可是被冻坏了。
泡了个热水澡,喝了几万骨头汤,总算回了暖意,俯身案前开始描描画画,下午勘察过的地形图跃然纸上,然后望着那张图纸皱眉沉思。
时而望着窗外灯光映出的飘雪,嘴角上扬,这一场雪若是够大,即便不下饵,多尔衮要么撤兵回沈阳,要么改道宁阳,毕竟从阜新南下全是山路,大雪封山他走个
下雪天文人矫情喜欢舞文弄墨,武人人呢也有万千情绪,奈何胸无点墨,为了宣泄一下情绪便要舞刀弄棍。
吴中不畏风雪,站在院中对着十余米外靶树在练箭,他力气大用的是强弓,十中八九,也算不错。
常宇依门看他练箭,面无表情,吴红回首“百步穿杨是真的么”
小太监不语,探出手,吴中把弓箭递给他。
远处一阁楼挂着灯笼约有百步远,常宇看似随意一瞄,箭若流星,啪嗒一声,灯笼被射落。
吴中瞠目。
“百步穿杨算不得什么本事,灯笼也是死的,而且你先学会走再想着跑吧,每日千箭,一月必有小成”。
“何为小成”吴中问。
常宇微微一沉思“五十步内可射飞禽走兽”。
吴中皱眉,他此时连二十步外的靶心都未必能射中,五十步外的飞禽走兽如一墨点,趴着不动都射不准,若是跑起来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常宇的箭术有多厉害了,几次城外狩猎,纵马狂奔射杀野兔走兽,虽距离仅在二十三步内,但那些走兽是在逃命之际,四下狂奔时被猎杀的。
“督主箭术出神入化”吴中由衷道。
常宇轻笑摇头“那是你坐井观天,远胜本督的箭术高手如过江之鲫,便是吴三桂也略胜本督一筹”
吴中有些将信将疑,他随侍狩猎时见过吴三桂的箭术,觉得也就那样,没啥不凡之处,其实和就是外行看热闹了,眼界问题不怪他。
“和箭术相比,卑下觉得他拳脚功夫倒还可圈可点,加上天生神力,可与卑下一战,只可惜上次”吴中略显遗憾又道“昨日督主一招败之,实让卑下开眼”
常宇开怀大笑,吴三桂乃武举出身,自小习武,精弓马骑射,又天生神力,他与你对战依仗神力短时间内可旗鼓相当,但三十招过后,终会因武技不敌你而落败,至于本督一招败之,是打法刁钻,出其不意让他措手不及中了招,若他全神贯注,本督要赢他少说也得二十招外。
吴中哦了一声“未曾败他,深以为憾,假若有机会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俩人正说话间,吴三桂来见。
“督主大人这番好雅趣,院中赏雪当以美酒助兴啊”吴三桂进了院子见常宇和吴中依门前廊下聊天,便大笑而来。
常宇微笑回应“本督不喜酒,再者军中有令战死禁酒身为督军怎可带头乱纪”说着又哈哈一笑“本督莽夫一个,饮酒赏雪那种文人调调学不来,只是指点这厮些拳脚”说着把吴三桂请进房内。
吴中长呼一口气,忍着,忍着,忍着,接着去练箭。
杯中茶香袅袅,吴三桂长叹偷得浮生半夜闲,明日起援军便源源不断到来,而且估摸着此时多尔衮也收到了他的乞师信,如料不差第一波人马也当在天内赶至,大战在即,斗智斗勇,这让他压力陡增,似山岳压胸喘不过来气。
吴三桂在后世威名赫赫,但此时仅算锋芒初露,二十岁时任游击跟他爹吴襄四处征战,二十三岁提右营参将,二十六岁提右营副将相当于副总兵,二十七岁在洪承畴手下听令,提宁远团总教练,提拔速度如坐火箭,这其中虽有其出身将门世家但更多也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然则至今年三十二岁的他一直都是跟着那些老大哥南征北战,从未独挡一面过,而如今却要扛大梁,又是强大凶悍的满清大军,他怎么能不紧张,怎么能没有压力。
常宇一旁喝茶,听吴三桂絮絮叨叨,唉声叹气,很显然他对这一战的没有足够的把握,或者说如同手下将士那般也缺乏信心。
这点常宇其实挺能理解他的,论军力,战力,军备,军心,明军现在都不能和清军比,加上吴三桂从未有过独挑大梁的经历,手下的部将也都是籍籍无名,他后来坐了平西王后造反时的那些能打善战的手下,胡国柱,夏国相,李本深,王屏藩等人这时有的没出生,有的还在牙牙学语呢。
唠叨也可以,常宇看似风轻云淡的听着,偶尔还附和叹息几声,但心中对吴三桂提防更深,去年多尔衮让祖大寿给吴三桂写信招降,吴三桂虽拒但同时也给自己留了个后路,不然后来李自成去山海关揍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求救多尔衮,多尔衮也没过多猜忌调头急行军十三天奔来帮他。
简而言之常宇和多尔衮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