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注满热水,小太监赤身沉入,滚烫,舒服。
“吴中,今日上阵杀敌有何感想”
门口磨刀霍霍的吴中闻言眉头一挑,沉思半响“拳脚小技,江湖尔尔”
且,小太监翻了白眼,最讨厌他那副装逼样“谁言拳脚小技,本督靠的拳脚挣来的今日这位置,靠的拳脚收服你,这年头还要靠拳脚平天下”
吴中不理会小太监的絮絮叨叨,抬头凝视院外“督主,卑下想带兵”
“带个球,你自己都不能上马为战,带谁呀”,常宇的白眼翻到了天际。
今日山谷大战,吴中随侍左右,但其骑术不精,又在山谷内,不适马战,这货直接又弃了马,持刀杀敌,靠着刀法霸道,竟斩杀二十余清军,但他懒得捡人头,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山谷血拼,不适马战倒也还罢了,但总归马战才是最平常的最易发的战斗,千军万马冲杀的时候,你下马试试直接踏成肉泥。
你马术不精试试,空有一番本事,却能被地方轻易一枪挑翻。
冷兵器时代的行军打仗,弓马骑射才是最基本的技能。
“恳求督主准许,卑下想带兵”
吴中不理小太监的白眼,躬身在木桶旁一字一句。
小太监这次没翻白眼,冷眼看着他久久不语。
大战得胜,全城狂欢,军营彻夜不眠,虽无酒但有肉,想赌钱手中有银,今朝有银今朝花,谁知道哪天就死了。
当然也有惜钱的把赏银慢慢包好,和身边好友互相嘱咐若我死了,把这钱送至我家。
距宁远百里之外的清军大营,多尔衮怒不可遏,先是得报明军突袭,阿巴泰生死不明,多尔衮大惊,立刻遣将提兵三千快马急救,在半道遇到九死一生的阿巴泰,尼堪和豪格等人。
八千铁骑,仅还不至一千,罗洛浑生死不明
多尔衮心疼到抽搐,愤怒到想一刀砍了眼前三人。
高第真的造反了真的
北京那边的消息来了么尚未。
吴三桂为何突然伏击,不知
不知不重要了,血债要血还,既然来了,那就要血洗宁远,这个让大清国两朝帝王都撞的头破血流的关外孤城,他摄政王这次一定要连根拔起,直接推平
只要高第造反了,他必定要找个靠山,多尔衮绝对是最佳选择,只要高第投靠了自己,那就有人献城开关,吴三桂就不重要了,即便他一直很欣赏这个小瘪犊子
怒火攻心的多尔衮虽恨不得生吞了吴三桂,但眼下却不着急行军了,他必须要好好休整一下军马,拿出最巅峰的状态来剥吴三桂的皮,同时也要等京城的确认消息。
至于阿巴泰此番轻敌深入,中了明军奸计,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罪不可恕,只是眼下当是用人之际,大战当前杀大将会乱军心,加上阿巴泰又是自己这边的人,他也不忍杀不能杀。
若是豪格主责,他会毫不犹豫的置其于死地,多尔衮甚至开始后悔,一开始就该同意让豪格自己去送死,即便吴三桂没弄死他,现在也可寻了由头治他死罪
奈何自己不是先知啊
豪格虽也有连带失职之罪,但却拼死救阿巴泰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免的全军覆没,功过相抵尚有余功,远胜那个刚冒头就被吓的魂飞魄散的逃之夭夭的尼堪。
如何论功过,还是回师沈阳后在做论断吧,就不信抓不住豪格的小辫子,此时先当刀使几天。
眼下怎么打宁远,如何入关才是重中之重。
多尔衮眼中有怒,心中有恨,但却忽视了那个一直视为眼中钉的豪格与平日有了异样,从头至尾你不问便不言,双目淡如水。
天大亮,宁远小城却反常的寂静,一夜狂欢后的军营了无生息,大战之后人疲马乏,他们需要一个彻夜狂欢,也需要一个假日休整。
甚至连小太监也极为罕见的睡个大懒觉,院子里吴中练完拳脚练刀箭,他房门依旧没有打开,倒是李岩站在廊下一直静静的看着吴高手。
李岩精拳术,这魁梧壮汉拳脚虎虎生风,出招如万马奔腾旱雷滚滚,如此声势,功力强大极为罕见,小太监身边竟隐藏这等高手,怪不得他拳脚如此厉害,是有高人指点啊。
吴中早就注意到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昨晚随侍左右护卫他和小太监上山喝风,见两人相谈甚是投机,便好奇问屠元这人来历。
屠元随口说了句“一贼人,会些拳脚,不抵老子一拳”
既然连屠元一拳都挡不住,那恐怕我一个指头就弹飞他了吧,屠元撇了一眼廊下那青年淡淡一笑“李将军要过过招么”
李岩淡然一笑“在下不是对手,就不献丑了”
怂包,连打的胆子都没有,吴中冷笑,不再理会这人,却突感有劲风来袭,慌忙间便要躲闪,却见一物嗖的从耳边疾驰而过,那是一支利箭。
咔嚓的一声,十余米外的箭靶上,一支箭被射成两半
李岩放下手中的硬弓,看着一脸愕然的吴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