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四五月,南方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关外漫天鹅毛大雪不足为奇,后世在这会北京城下雪也正常不过,更何况此时大明正处于小冰河时期,无论春夏秋冬都远比四百多年后气温多多了。
一大早北京城就有人暗骂这破天气,雨夹雪冷飕飕,更有人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捷报连连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惊闻清军入关后立刻阴云密布雨雪齐下,感觉暗合天意,但大部分老百姓觉得下雨挺好,连年少雨,庄稼少收成,应该多下些才是。
可眼瞅着就要夏收了,该死的鞑子兵又入关来祸害,京城人人自危,一扫数日前的闻贼军退去时的欢舞,感慨这世道怎么如此艰难,刚撵走了狼又来了虎,更有人暗暗祈祷朝廷赶紧把那灭火太监调来吧,有他在心踏实不然凭京里这些酒囊饭袋如何抵御鞑子,城外百姓遭祸害倒也罢了,若破了京城那大明可就完蛋了。
清军入关,军情紧急,这一次朝廷反应还算比较快的,令京畿附近兵马前去填坑,又急调常宇率兵回京勤王,同时通报京城周边数县百姓紧急避难,或南下或入山又或入城,一时间周边人心惶惶,纷纷拖家带口背井离乡唯恐慢了一步便被鞑子掠去弄得家破人亡,要知历年来清军五次入关至少三次祸害过京畿一带,老百姓阴影太深心寒着呢。
一时间京城九门外熙熙攘攘,周边百姓蜂拥而来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京营总督王家彦派官兵在各城门维持秩序,各城兵马司也忙活起来,一下涌进那么多的难民,城中治安和卫生压力陡增,一个不慎闹出乱子,惹的龙颜大怒不知谁的人头就要落地。
“让开,让开”半晌午时永定门外来一支百余骑兵,马上骑士个个身材魁梧且面相凶神恶煞,手中马鞭挥舞驱赶人群,甚至一度抽刀恐吓,城外百姓惊恐纷纷闪避让出一条通道,低声咒骂这些当兵的打仗不行,就会欺负老百姓。
因清兵临近,城防处于一级戒备,眼见来了一支骑兵,永定门的守兵如临大敌,赶紧遣人来查验,见是官兵方才松口气“兄弟,从哪来的”
话未落音,突见眼前那人掏出腰牌一闪,虽那么短短一瞬间,也看的清上边“东缉事厂”四个大字,赶紧呼喝百姓让道,小跑着前边给开路。
眼见这支骑兵入城远去,同僚笑言“谁的人,这么拍马屁”那人捂着胸口东厂的“如料不差应该是东厂那小督主回来了”诸人皆目瞪口呆。
城中繁华依旧,车水马龙拥堵不堪,亲卫前方开道大呼小叫引得怨声载道,若在平日常宇自会制止,然眼下心念军情哪顾得这些,百余骑一路疾奔朝皇城而去。
刚至前门时,春祥已等待多时,来不及下马两人并肩朝大明门奔去,常宇一脸急切“清军到哪了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过来的,吴三桂知道不知道,唐通呢”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让春祥应接不暇,只得苦笑“吴三桂知不知道此时尚且不知,清军如何过来的也暂且不知,可知的是清军已至于怀柔,唐通的人马日夜兼程已至平谷,应该很快就能和清军碰面”
“合着鞑子入关两天了,就没人去拦着昌平的人马调过去了么”常宇一脸怒气。春祥叹息“大哥,京营这边的官兵什么尿性你还不知道么,古北口那么凶险的关口,清军不到半日就拿下,守兵一哄而散,鞑子在关口休整一日周边的官兵无人敢向前一步”
操,常宇忍不住骂了一句,又想起历史上清军那五次入关,对明军来说每一次都是耻辱,简直不要脸和无能无胆到了极致。
“至于那昌平的马科,估摸着也是被清军揍出阴影来了,他比唐通离得近,可他么的两天过去才刚挪窝,怕是唐通不到他也不敢独自上去干”春祥一脸鄙夷继续说着。
常宇却眉头一挑“马科前几年跟着洪承畴参加松锦大战的八总兵之一的那个马科”
“可不是他是谁啊”春祥嗯了一声。
常宇陷入沉思,松锦大战,洪承畴几乎把大明的精锐全调过去了,也就是那八大总兵,然则一战下来也几乎死伤殆尽,死的死降的降,此时活着的也就吴三桂唐通和白广恩了,及马科,不过白广恩投贼后又被常宇生擒估计也活不长了。
马科也是员猛将,敢打敢战,向来不怂,史称仅此曹变蛟,曹变蛟是曹文昭的侄子合称大小曹,在明末时都是牛逼闪闪的悍将,与他俩齐名可见马科之勇。
然则松锦大战时塔山一战明军溃败,关外气数已近,当时带头逃跑的王朴被斩首,马科立下军令状免死,崇祯十五年清军在松锦大战后第五次入关,马科率兵抵挡大败,去年领兵入卫北京,崇祯为笼络所剩不多的将领,赐宴于他,又命他跟内阁大学士吴甡南征,后不得行,随后籍籍无名,以至常宇少闻其名,今乍一听,略感惊奇。
历史上的马科本在崇祯十七年三月份随李建泰代帝亲征,再后来北京城陷投降李自成,再后来反清
“还好,若他还没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收拾收拾也是个好帮手”常宇长呼一口气,又交代春祥,要随时盯紧清军动向,随时汇报。
“手头人空闲的全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