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在城上和一众亲兵吹牛逼吹到到凌晨交代一番后回县衙休息,见衙门前轿车云集,不少车夫仆役在附近徘徊,知是城中豪绅被邹逢吉找来捐钱了。
果不其然,经过县衙大堂时见里边灯火通亮人声鼎沸甚是热闹,隐约传来朱慈安的声音,口气好像挺霸道的。
门口站着的几个衙役刚想进去通报被他止住,然后笑了笑朝后府去了,这才懒得和一帮乡绅磨嘴皮子扯淡,有这时间好好养精蓄锐。
进了客房倒头就睡,迷糊间听的噪杂声不绝,莫不是鞑子来了精神极度紧张的常宇啊了一声翻身而起,却把外间当值的乔三秀吓了一条,以为有刺客,拔刀就冲过来和小太监撞了满怀。
“厂公怎么了”见小太监一脸惊骇,乔三秀赶紧问道。
“可是鞑子入城了”
“没啊”乔三秀皱眉,常宇侧耳听了一会,长呼口气瘫倒在床上,双手捂脸使劲的揉了几下,自己这几天压力太大了。
外间为何这般喧闹
因为天亮了。
县衙本就在临淄城中央属于最繁华的地段,加上老百姓一睁眼刚上街就听了太多的传言,比如鞑子数万大军要来了,还有就是要为官兵捐粮,每户不论多少不论钱粮必须要捐,不然官兵空肚子没人帮他们守城,若城破后果可想而知。
鞑子有多凶残,老百姓心理都明镜似的,一时间城中恐慌气息蔓延,噪杂声四起,倒把熟睡中的常宇给惊醒了。
常宇再无睡意起身洗漱一番自有衙门仆役弄了早饭吃了,正欲出门时候朱慈安红着双眼过来问安。
“没睡好还是睡太晚”常宇最先对朱慈安没啥感觉,但不得不说这个恒王世子在他跟前姿态摆的极其低,加上年纪相仿且又在募粮事宜上表现的可圈可点,对他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漠,见其一脸疲色便问了句。
“有点晚,也没睡好”朱慈安诚实回道,常宇嘿嘿一笑“这县衙条件简陋比不得王府软塌”。
“那倒不是,实乃鞑子临境慈安心中惶恐”不得不说这个世子很坦诚,也因此得常宇好感,却也疑惑他到底本就是这种性格还是说故意取常宇之好。
“知道怕,就好好做事”常宇不想和他在这闲扯淡,说着就要衙门外走去,朱慈安紧随后边“厂督大人是要上城么”
常宇嗯了一声,朱慈安忙到“慈安随厂督也去瞧瞧”。
常宇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帮邹知县忙筹粮之事么”
“筹粮事宜昨晚已敲定大概,百姓不论多少每户都要捐些,至于豪绅大户捐多少,借多少,卖多少都已经定了数,邹知县已着人去提,此间无事慈安想跟厂督上城长长见识”。
也罢,常宇点头应了,心知朱慈安虽然在他跟前表现的规规矩矩,实则是个内心很喜欢刺激的人也很有冒险精神,对政务其实没啥兴趣,但对行军打仗却特别上心,毕竟是个年轻人嘛,大多数都这样,理解。
街上百姓不少,成群挤在一起议论纷纷噪杂不已,脸上恐慌尽现目光时不时朝城上望去,一大早醒来听说鞑子要来吓的腿软随后又听官兵也来了心下稍安,哪知打听之下仅有数十,此时正在城上集训那些乡勇。
听说鞑子有好几万呢,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守住啊,不如趁鞑子还没来往山里跑吧有百姓嚷嚷着。
鞑子是有好几万不过是奔着青州城去的,咱们这小破地方最多来个数百,城上有炮挡的住有人反驳道。
而且不是说官兵也有好几万么,谁打赢谁还不好说呢
可拉倒吧,官兵好几万又怎么着再多也是摆设,这么多年他们连贼军都打不赢还打得过鞑子虽说鞑子是攻青州,可是把青州打下来后不还得来咱们这赶紧跑吧,进山躲一阵子再说
山里也不是啥好地方,每个挡风避雨的地而且山贼多如牛毛少不得被他们抢劫杀了,即便侥幸夺过了,没吃没喝的能撑得几时
那也总比被鞑子破城杀了好吧,对了,鞑子一般不杀人都直接给掳走到关外当奴隶做牛做马生不如死啊
常宇一行沿街朝北城走去,途中所闻皆是百姓如此议论,不由眉头一挑问朱慈安“邹知县下令封城了没”
朱慈安摇头“不知道,这个不是归李士元管么”见常宇不说话又问“厂督是要封城么”
常宇微微摇头“意义不大,这里不是主战场不至于像青州那般,百姓愿留则留,想进山也请自便,不过要走就赶紧走,晚些必有鞑子来袭扰城门要关闭”。
说话间便到了北城门跟前,城门紧闭有几个衙役在值守也不认得常宇,抬手呼喝“北门关了,想出城走东门或者南门吧”
常宇笑笑不说话和朱慈安便转身上了城,见陈所乐正带着一帮亲兵在训练那些乡勇,他们昨夜就在城上幕天席地呼呼大睡,一早醒来李士元就带五六十个乡勇过来让他们帮着打磨一下。
这五六十人都是原本邹逢吉为了防患未然一手组建的,相当于后世的民兵又或者城管临时工,这些人应付平日慰问治安或防马贼还勉强过的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