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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晌午,临淄城东门外的太公湖畔,三千明军集与此待命,这些都是从金吾卫腾骧卫抽调出来的精兵,挎刀背弓携带干粮准备入山,因山路崎岖战马全留在青州城。
五个猎户向导昨晚曾告知常宇山中虽有路可通青州城外,但山路难行夜间更甚建议一早就拔营,奈何常宇心疼将士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一个上午。
金吾卫由陆行和刘岁平领队腾骧卫则有马千里和黄德三率领,常宇正欲说点什么突然瞧见一个熟人,段武虎
段武虎是程明的手下,谁都知道程明和小太监关系好,陆行让其入山这也是分功给程明的意思,毕竟大家伙都清楚跟着小太监好捞功。
“虎子,还记得的在太原的事么”常宇曾和段武虎在太原时深入虎穴潜到贼军大营行刺小闯王李来亨,太原一战后他愈发权高位重而段武虎不过一个低级武官相见机会并不多,此时遇到自是欣喜不已。
“小的当然不会忘记曾和厂督大人并肩作战过,这牛逼都够小的吹一辈子的了”段武虎咧着嘴笑着
常宇甚是感慨,一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当初在太原和他一起守城的士兵很多都已战死,眼熟的几乎碰不到,于是一把将段武虎拉到身边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这一路就你跟着本督身边,咱好好唠唠”
“小的求之不得”段武虎大喜,陆行等人在旁边看着羡慕的不得了,心道这太监重情重义很看重当初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上一次咱们深入虎穴刺杀贼首李来亨,今儿暗渡陈仓瞧瞧能不能干掉鞑子的头子”常宇回头瞧了临淄城东门敌楼上石刻门匾上的朝阳两个鞑子,一挥手“拔营”
临淄城东并没有入山路,需绕过太公湖对岸从北边入山,常宇和李慕仙,李士元以及陆行几个统领骑马在前浩浩大荡的缓行入山,对岸李岩隔河相望,目光凝重,周遇吉在旁一声叹息“山中荆棘遍布道路崎岖难行,入夜蚊虫袭扰瘙痒难耐,更不用提青州那边危机重重我老周戎马半生往日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没卵的监军,谁曾想到现在最服的人却也是个太监”
黄得功撇了他一眼“我黄闯子以前见到太监都想把蛋给他捏爆,可每次见小督主反过来想被他捏”
噗众人失色,黄得功赶紧解释“就是特别服气的意思和老周差不多那种”
“李岩半生为贼终遇明主,虽死无憾了”椅子上的李岩咬牙看着对岸缓缓道,郝摇旗看向他目光很是复杂,李岩感应到侧头也看了他“郝永忠,大战在即给我说句掏心窝的话吧,你是想走还是想留,你若想走我不留你,厂督怪罪下来我抗了”。
“好你个酒罐子,厂督对你不薄你莫不还是贼心不死李将军放你我可不饶你”屠元大怒,唰的抽出腰刀,李岩抬手止住他,目光却还盯着郝摇旗,此时提这事倒不是找茬,而是想确定一下才敢用他。
郝摇旗回头瞧了屠元手中的刀苦笑道“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有一事不明想问诸位为何俺和李岩同样是贼军投诚,可你们从未怀疑过他心不诚,偏偏对俺各种提防俺虽粗鲁却不傻,这一路上心里清楚的很”。
“首先你们从贼的目的就不一样,李将军即便在贼军中也是军纪严明为民请命,那时你在干嘛”周遇吉冷笑“再者李将军在太原时是主动投诚后千里奔袭至关外助战,贼军逼近京城时又随小督主南下退建功无数,那时你又在干嘛前些日在香河拒敌更是身受重伤,其所作一切有目共睹,是真心为大明鞠躬尽瘁,而你却是兵败被俘飘摇不定,防你也是情理之中”。
郝摇旗苦笑摇头“原来如此,只因俺是被俘无奈投降”说着抬头看着李岩道“你我共事日久,也是这么看我那小督主也是这么看我的么”
“小督主从来没有在我等跟前说你一句不是,更未让我等监视提防过你,反而多夸赞你勇猛”李岩一脸郑重道“至于咱俩就是因为你我共事久也,此时我才问你一句,是走是留。你若留我便敢用你为先锋大将,你若走也不拦你,便是屠统领这边我也替你挡了,但你若要留,便不要在三心两意总想着快意江湖的事,咱们是官兵不再是贼”。
郝摇旗闻言微微点头,看着湖面叹口气“说实话,当贼是真的快活,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玩想干啥都行没人管没人问的自在得很,而官兵却规矩太多了,憋得难受”。
“所以你果真是贼心不死要走了”屠元怒喝“酒罐子你今儿要是走了老子卖李将军一个面子不拦你,但当往后只要我屠元不死天涯海角定将你捉回来砍了”
郝摇旗嘿嘿冷笑瞪着屠元道“若在往日你和俺这么说话老子必须和你干一架”
“操,干就干谁怕谁”屠元怒吼“来,现在可别怂”。
“不是怂了”郝摇旗嘿了一声“因为老子是官兵,要守军规,军中禁止私斗”
“你你不走了,你不是说当贼快活么”屠元一楞
郝摇旗苦笑“做贼是快活自在,但也如小督主说的那样这种快活其实是一种行尸走肉,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罢了,且贼终究是贼见不得人辱没了祖宗,而今既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