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和卫景瑗闻知常宇遇刺急急回王府探望,特别是卫景瑗显得无比震怒,他是大同巡抚,在明代,巡抚虽非地方正式军政长官,但因出抚地方,节制三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实际掌握着地方军政大权。简单来说他才是地面上的军方第一大佬,如今东厂提督在他的地面上遇刺,若追责的话他首当其冲。
史可法则有些见怪不怪了,小太监就是招刺体质,走哪都不太平,只因想杀他的人太多了,究其根源是他杀人太多仇家太多,不过这家伙命硬的很,千军万马里都能横冲直闯,区区行刺之事他根本都不放在眼里。
而其实为此事最为担心的还是代王父子,因为这是不管和代王府有没有关系都被泼了脏水被牵连影响,何况他也捉摸不透到底是不是小太监自导自演故意要拿捏他的。
“光天化日之下歹人竟行逆乱之事,本官难辞其咎”卫景瑗率先表态,他同常宇交情不浅,但私归私,公是公,场面话该说还是要说的,而常宇向来敬重于他,当然不会趁机故意给他穿小鞋,且日后还要多提携这个铁骨铮铮的忠臣呢。
宣大在九边的地位无异伦比,不得不说朝廷在选人上边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几个总兵官参差不齐,但巡抚个个都是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低头的忠臣。
明朝的巡抚一般都由“九卿廷推”这里的九卿指的大九卿,也就是六部加上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由这个九个部门推人选,到了后期便成了党派门户之争,再后来点定之劝重归权阉。
这十余年来自魏忠贤死后阉党偃旗息鼓,文党做大一手遮天,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皇帝,直到常宇出世后天平才开始逐渐平衡,常宇走低调路线,阉党系在朝堂不张扬多走幕后,在暗中推波助澜顶上去不少中意的人选,便是如今的首辅李邦华都是常宇暗中操作的,想要运作个巡抚之类的真不是难事。
只是常宇虽有心将卫景瑗再往上顶一顶,但奈何还需要他坐镇大同,只能待日后再说了。
几人在堂上说着话喝着茶,天近申时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常宇嘴角冷笑勾起“来了”。
杨振威来了,率十余悍卒捆着一个人。
正是那猎户,此时鼻青脸肿,赤膊被五花大绑,身上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看来遭了不少罪。
“兀那贼人,还不快招来何人指使”代王第一个忍不住拍案而起,冲到殿门口怒喝道,常宇轻轻走到他旁边“王爷,为您好,也为了咱家好,是不是要避个嫌”
“对,对,要避嫌”代王立刻反应过来,拱拱手道“本王等着听常公公的好消息”说着和世子急急离去,其实常宇暗示让他离去当然不是为了避嫌,而是怕他知道被刺的另有其人。
“史尚书,卫巡抚,汝等自去公干,本督公务在身恕不相陪了”史可法和卫景瑗听了知道案情或许要涉密也赶紧告辞离去。
待几人离去后,杨振威走上殿前拱手道“督公,已擒了贼人”。
“看来费了不少劲啊,近两个时辰才拿住他,可招了”常宇冷笑,让王朗搬了个椅子放在门口缓缓坐下打量那猎户。
“回督公,这贼子狡猾的很,躲在一户人家的猪圈里害的我们好找,抓他的时候拼命反抗确实也伤了几人,但嘴巴也硬的很,被捆住后一字不吐”。
常宇先前已听王征南说了这猎户力大无穷,挥舞钢叉奋力一击曾将王征南震开数步,但除此之外并无什么高超武技,其一击不中立刻逃窜,但亲卫反应更快,追击的同时就遣人传令封闭城门,当时虽跟丢了,但他也被困在城中逃不出去,终还是被抓到了。
“这是你最后说话的机会了,若还要充好汉的话就只能去阎王爷那里充了,而且本督还保证会让你一家老小甚至九族之内都去阎王爷那同你团聚,看着你在那充好汉”常宇看着那猎户冷笑道。
闻此,那猎户抬起头恨恨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
果然家人是其软肋,常宇哼了一声“祸及不及家人是本督说的算,只要你说出谁是幕后指使,本督绝不祸及你家人,但若你要和本督耍心眼的话,本督会让他们死的很惨很惨”
那猎户忽的仰头悲愤大呼“俺左右都是个死了,只求杏儿平安便可,你,你们都是没了心的没了肺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生,若杏儿有个三长两短俺就是做鬼了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常宇皱眉“杏儿是谁你可又知道本督是谁”。
“俺怎么知晓你是谁”那猎户双目通红怒瞪着他。
“那你为何要行刺本督”常宇喝问,那猎户皱眉“俺何时行刺过你”
“呃行刺本督那同僚”常宇有些尴尬,猎户哦了一声:”你说的是那少年郎么,俺也不识的的他,俺是受人所迫才要杀他的”。
“谁,是谁逼迫你的”常宇追问,猎户呼了口气:”俺说了,你能放过杏儿么”
“杏儿到底他么的是谁啊”常宇不耐烦的骂道。
“是俺闺女,只要你能放过俺妻儿,俺什么都说”猎户说着一弯腰噗通磕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