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常宇一行沿着綦江北上抵达一个叫马道子的地方,再往北行数十里便到了长江汇合处,那儿便属于江津境内,距离重庆也百余里地。
但常宇并不打算再往前走了,因为长江那边水面宽水流急,渡江不易,且那边情况不明不敢深入,若不慎陷入贼军包围就玩大了。
且即便不过江对岸,想沿江东行去石柱也不行,虽然说那样距离更近,可前文也说了,那段江边是天堑之地,无路可通猿猴难立。
所以他决定从马道子这边渡綦江东岸然后翻山越岭走南川县今重庆南川区然后绕涪州,酆都,进入石柱。
后来想想也幸亏他从这里渡綦江东去,若继续北上到长江口那边连船都找不见一只,因为那边都被马万年给征用了。
在马道子这边找了十里八寨终于弄了数十条大小船只,队伍花了两个多时辰才渡了綦江,刚上岸还没歇口气,外围就传来警讯,竟然有数百土人武装杀来。
常宇听了一惊,连忙传令队伍进入战备状态,他不敢有一丝小觑这些地方武装,要知道不管是张献忠还是李自成最后都吃亏在这些地方武装手中,他们凶狠善斗且熟悉地形,对上了十分棘手,便是历史上我党也再这些地方武装手里吃过大亏
渡口本就在一处山凹之中,没有地理优势,常宇果断令屠元的黑虎营正面迎敌,姬际可和郝摇旗则率部往两翼抢占高地,若发生激斗则可合围打援。
或许是反应太过迅速让对方很是意外,那些土兵便没有直接杀过来,相隔百余米外对峙,常宇和李慕仙从侧翼登高看了,对方卡在一个山口高地居高临下,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看着不像溪峒土兵啊”李慕仙嘀咕一声,常宇取出千里镜瞧了,确实更像汉人于是断定这不是溪峒兵,应该是当地的汉人地主武装。
地主武装一般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大跟哪边,常宇沉思,摸不准这股势力是哪边的,张献忠打下重庆后,周边县城也多投降。这里属于綦江县境内,虽同重庆隔山隔江,但因其紧邻綦江,贼军可顺水而来,所以也早早投靠贼军,周边这些地方武装有的也被其招抚了。
不过綦江县里的贼军怎么会跑到这偏僻之处埋伏他们呢,所以十之八九是这附近的地主武装。
于是便让李慕仙前去问话,发现果然是汉人。
“尔等可是献贼的人”李慕仙喝问。
对方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才是贼人”。
“既不是贼人何故伏击官兵,尔等是要造反么”李慕仙又问,对方头目满脸蒙逼“你们他么的是官兵欺负老子没见过世面么,哪有这样的官兵,这周边哪来的官兵,官兵怎么会跑到这”
一连串反问让李慕仙不知怎么回答,屠元驱马向前“吾等乃朝廷东厂卫兵马,奉旨前往石柱秦将军处,尔等若不是贼,则立刻退走,否则杀无赦”说着将手中令牌举了起来。
对方头目看不清那令牌,即便看清了也未必识的字,但却被屠元的气势所惊,而且虽没听过东厂卫但总归是听过东厂的,再仔细瞧了这支兵马,虽不像印象中的官兵,但战服统一杀气滔天,也绝非是见识过的贼人,心里便信了七八分。
“你们从何而来,去往石柱怎么会经过此地”那头目又问“马土司此时正在攻打重庆,汝等若是打援该顺江北上才是”。
“吾等奉旨行事,从何而来去往何处与尔无关,再问一句,汝等何人,为何拦路”屠元怒吼,对方见他威风凛凛心中便有了惧意“吾等乃横山寨子张老爷的人”。
张老爷屠元眉头一皱,大喝道“兀那杂碎可是要造反”
那头目一惊,连忙摇手道“不不不,张老爷向来忠于朝廷,岂会造反,只是先前听了小人之言说有贼人渡江欲要偷袭,吾等便”
原来在这渡口往东十余里有个汉人大镇子叫横山寨,号令周边十余个小村寨不管汉族还是其他少数民族都以他为首,横山寨里头有个张豪绅手下有支数百人的武装,是方圆几十里内最大的势力,黑白两道都不敢轻易惹他。
常宇一行渡水时被江边百姓看到以为是贼人,便去通风报信,那张豪绅听了也是一惊,心道最近石柱秦良玉号召三山五岳的溪峒跟他打重庆,这支贼人兵马莫非是要从山里迂回偷袭石柱后方,便立刻调集兵力准备趁其渡江时打个突袭。
哪知道常宇的兵马既是猛虎也是经验十足的老狐狸,大军渡江时岂能无妨,早就在四周布下了明暗哨,很快发现他们的行踪然后示警,待他们近前时这边已经摆好阵势备战了。
眼见偷袭不成,对方只好据山口险要处,要将这股贼军堵住,此时听闻是官兵,却立刻换了另一番脸色。
先前说过地方武装通常是墙头草,但相对贼军来说他们还是比较亲近官兵的,理由很简单,地方武装通常都是大地主大土豪所有,官兵不打土豪也不分他们的田地,而贼军就不同了,所以他们对贼军是相当的仇恨,所以李自成最后就落他们手里直接就给弄死了。
既然得知是来人是官兵,而这边又是亲官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