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咱俩都打眼了”官道上绿衫女轻笑道“那公子哥拳脚功夫竟不下你”。
破刀汉子苦笑点了点头“江湖卧虎藏龙,确实走眼了”随即又道“也没全走眼,至少他那仆从确实扎手”。
“二哥打得过他么”绿衫女好奇问道,破刀汉子想了想“他练的是内家拳,只论拳脚至少不在我之下”。
绿衣女吸了口气“江湖道竟出了一主一仆两个高手,却名声不扬,怪哉”。
“或许是初入江湖吧,没瞧着那厮走哪儿都扯着嗓子自保家门,他这是要在江湖立万呀”破刀汉子嘿了一声。
“他叫什么来着”绿衣女挑眉。
“什么黑白无常,常,常东来好像”破刀汉子随口说道,突的一个激灵,探手拽住绿衣女子的缰绳,绿衣女见状“二哥,怎么了”
“京城黑白无常,常东来,他姓常,那牌子上有个东什么的不会吧”破刀汉子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不会这么巧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常宇猜错了,这汉子并非不识字,但也仅仅识的一些字而已,他一瞥之下,确实看到那牌子上的字,但他只认识一个“东”而已。
绿衣女听了也是一脸骇然“二哥,不会这么巧吧,仅凭一个牌子上的东字,未必就能确定什么,很多护身符上都有东这个字,比如福如东海之类的”。
“来自京城,黑白无常,那人朝野称之为屠夫如恶鬼索命,可不就是人间黑白无常,又同姓,且功夫不俗,那人拳脚功夫可是有皇城第一之说,这些还不够么”破刀汉子越想越觉得没跑了。
绿衣女眼都直了,但还有疑惑“若是他,怎么会在孤身在江湖上乱窜,而且溜达这儿呢”
破刀汉子想了想“月前东宗的人跟着他一路南下,然后在兖州府跟丢了,可他突然就出现在潼关了,他这番定然又是故技重施,至于是否孤身,这就不好说了,咱们也没留意暗中是否有人跟着呢”。
绿衣女皱眉“那他和咱们碰到会不会不是偶然,而是”
以身为饵
两人顿时一身冷汗,忍不住四下张望,官道上行旅不绝,看谁都可疑。
其实常宇当时跟踪他俩早被发现,只不过以为是个初入江湖的公子哥见色起意想结交江湖女子的,现在一想,顿时冷汗淋漓。
可再仔细回想见过两次面时的种种细节,却又没有任何破绽,就是个愣头青,难道说那人演技太好了
吃饱喝足又卖了些干粮,常宇两人离开镇子,蒋发悄悄在几个店铺门外做了记号,这些特殊记号外人看着就像小儿画押,但在一些东厂番子眼里却是密令,而且并不是所有番子能看得懂。
两人急着赶路,不顾天热一路走走不停,暮色之时遇到条河有行人在歇脚饮马,打听之后前方数十里都没村子了,属于荒山野岭天黑容易迷路,建议他们在此地夜宿待天亮再走。
但一个老江湖,一个出身军旅丝毫不担心,歇了会便继续赶路,毕竟这个时候走夜路凉快啊。
星空之下赶路人,一口气跑了数十里,夜深了马也疲了,四周果真荒山野岭,两人艺高胆大也不惧,简单商议便决定就地宿营,蒋发去捡了些干柴,点了火又燃了驱蚊草。
大热天的架火自然不是为了取暖,只是为了吓唬荒野外的野兽。
常宇和衣枕刀,看着星空慢慢的有了睡意,蒋发在旁边抱着刀依着树干打盹,不远处的林子里不时传出各种野兽的声音,两匹马有些惊恐,不停的绕圈圈。
迷糊中常宇被摇醒,睁开眼就看到蒋发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便知有情况,翻身拎到警惕的看着黑漆漆的四周,低声问道怎么了
“咱们被盯上了”蒋发用刀撅泥灭了火,然后将战马缰绳解开。
常宇眼睛一眯“莫不是剪径小贼”
蒋发摇头“若是贼人可没这么好的耐性,也不会这么谨慎”也不可能是自己人,若是自己人不会离这么近,至少不会惊扰到他们。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江湖人,或者那些人。
可常宇自信身份没暴露,即便暴露了,那些人也不可能这么快跟来,都当自己是东厂督公呢,随时能调来各处锦衣卫和番子的密探。
可江湖人没必要窥探自个啊,难道只是偶然过路,见有火光,便起了好奇心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暗中的朋友何不出来聊聊”常宇背靠树干缓缓站起,对着暗处说道。
除了虫儿的声音,就是远处野兽的低吼。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个人影。
蒋发侧耳仔细听了会,然后拎刀在周边绕了一圈回来“走了”。
常宇松了口气又有些小小的失望,刚想扯嗓子骂几句,蒋发突然说了句“咱们可能暴露了”。
不会吧,常宇自认这一路已非常谨慎,何况正常人谁能想到权势熏天的大太监会跑江湖上溜达,还是再朝廷多事之秋之际。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破刀汉子。
但他觉得那可能性非常低,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