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弼所在的兵舍相对来说保留还算完整,还残留少半屋顶,上头猫着几个弓箭手警惕的盯着四下,屋里头有一处角落并无积雪,祖大弼坐在那儿靠着墙角一脸的凝重,时而看着院门处,时而望天皱眉。
“回来之后本还想着痛痛快快大干一场,以血洗当年之耻,谁曾料嘿,今儿”祖大弼一脸的苦笑,身边的亲兵看着他,眼前这个老将身上已无平日之疯态,亦无桀骜之神,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一般,只是脸上挂着壮志未酬的遗憾之情。
“将军”身边一个亲兵心有不忍,安抚道“今日未必就是必死之局,魏季或许已经突围出去了,若能再拖延片刻,或许便有援兵来”
祖大弼抬手摆了摆,长叹一口气“鞑子是不会给咱们太长喘息的时间的,退一万步来说,便是咱们的援兵真的及时赶到,可你想过没有,对方就没有援兵么”
亲兵沉默不语,松山堡距离杏山和塔山到这儿几乎相等,对方若去呼援,来的也一定不比明军慢
祖大弼见他略显失落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想那么多作甚,生死有命,咱们只管干,其他的交给老天爷了”。
“对,干他们就完了”身边几个亲兵顿时豪气万丈,就在这时,头上传来大呼“鞑子上墙了”说话间,便是喝骂声和弓箭声。
屋里的祖大寿几人听了,拎刀就往外冲,四下张望却没见有鞑子翻墙,再看时,原来是鞑子的弓箭手要在外围寻找制高点火力压制,被明军发现后立刻张弓疾射
按理说兵舍在兵堡中间,只要上了城墙自然便可以火力压制,奈何是这杏山堡就是个废墟,城墙修一次被推一次,连上城的坡道也被毁了,全是残垣断壁,若是平常或许费点劲也能上去,但此时都为厚厚的积雪所覆,想上去真难啊
否则被他们上去了,居高临下根本都不用强攻这个院子了,直接用弓箭点射,一个个都逃不脱。
幸好上不去。
所以这些鞑子只能在这个院子周边找些高点和隐蔽处,却被屋顶的弓箭手发现了,一时间双方互射数箭后,又没了声息。
“狗日的要杀进来就痛快点,这算什么”祖大弼拎着刀站在院子里大吼,神态逐渐开始疯狂。
就在这时,外边的鞑子开始喊话了“里边的人听着,若想活命把兵器扔了走出来,只要你们投降,保证跟着俺们干绝对不会杀你们的,绝不骗你们咱们这汉军旗里头的人可多着呢,你们明廷的降兵降将也多的很俺们言而有信,若要再顽抗”
“狗日的,有种就杀进来,废什么屁话”祖大弼嘶吼
“你这老小子一把年纪了,看起来还是个头目,想来不是个普通人吧”就在这时候,院门十余步外的断墙后露出几个手拎着刀一脸凶悍的鞑子兵。
院门虽被杂物堵住,但透过一些缝隙祖大弼还是可以看到那些鞑子兵脸上的冷笑,于是他也笑了“你老子我何止是头目,还是大头目呢,有本事倒是来捉你老子”
“你若是个大头目,还是劝你降了,俺们拿功,你也能享受荣华富贵,这两全其美的多好啊”说话的竟是个汉人。
“呸,狗娘养的,你想拿老子立功,那倒要看你本事了有种就进来”祖大弼破口大骂,对方冷冷一笑“你若真的是个大头目,对俺们来说死的和活的都是一样,都是功”
“既是如此,何必狗吠,倒是来拿呀”祖大弼啐了一口,挥动手里的刀“来呀”
“这老小子不会是祖大寿吧”那汉人对旁边几个鞑子兵嘀咕着,几个鞑子兵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看着祖大弼的眼神就像几只饿了很久的野狗看到一只小白兔。
“没错,正是你祖家爷爷,快来拿老子”祖大弼挥刀哇哇大叫,这话让那几个鞑子先是一怔,随即挥刀一声吼,便朝这冲了过来。
“干他狗日的”祖大弼拎着刀正要往门口迎去,突闻身后人大喊“狗日的翻墙了”一回头,便见墙头上已上来几个鞑子兵
艹他娘的,祖大弼拎刀就扑了过去,心里知道上了当。
原来那几个鞑子故意在那和他扯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暗中却让手下偷偷爬到院墙下边了,虽说兵舍屋顶有弓箭手在警戒,但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周边的高处了,加上风雪迷人眼,那些鞑子爬在雪地里偷摸的靠近,一时大意很难发现。
再发现时,已上了墙头
弓箭手发现之后,呼喝同时连忙张弓射箭,可这时鞑子兵的弓箭手在外围的隐蔽处竟也开始放冷箭,眨眼间,惨叫声不绝,有刚翻上墙头的鞑子兵也有在兵舍上的亲兵。
而且这些鞑子兵自然不是只从一处翻墙,是从四面翻,这样的话院子里的明军只能分奔四处去堵截去厮杀。
但他们只有十余人啊
顾头难顾尾,就在亲兵四处堵截翻墙的鞑子兵时,门口又从来十余鞑子开始飞快的清理堵门杂物,只要他们冲进来合围之下解决祖大弼这伙人就是眨眼间的事了,甚至连逃跑的路都没有。
兵舍上的亲兵刚发出警讯时,祖大寿便朝距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