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立即回道。
李御医去看了她煎药的地方,又看了看药渣,更疑惑了,“药材都没问题,那药物不见效只能是火候的问题了。算了,我亲自来煎。”
铃兰觉得这有些不妥,李御医怎么也是个官,亲自在这给一个婕妤煎药,外人知道了不合适。但药童拉着她到一边说了刚才的事,说德妃斥责了李御医,非常关心聂婕妤的病。铃兰这才放心,她还特意回内室告诉了诗诗,希望诗诗也能放下心,宽心一些。
谁料诗诗一张口就问“皇上呢”
铃兰是殷治安排的人,她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没来,也没传口讯,她是最清楚的。诗诗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了,自嘲地一笑,“这时候关心我的,居然只有德妃。”
铃兰急忙安慰她,“主子莫要多想,皇上一定是有他的考虑。”
因着铃兰是殷治的人,这时候诗诗也不想同她多说,只闭上眼做出休息的样子,铃兰自然就退了出去。诗诗心里难受,李御医是能见到殷治的人,也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若殷治有心,让李御医传句话不行吗说白了还是没那么在意,没把她放在心上罢了。
倒是容萱的情况,殷治已经习惯了多加询问、亲自探望,谎言说了二十年也就变成了真,习惯做了二十年也就入了骨。她真的不敢想,在殷治的心里,她和容萱到底是什么份量。
李御医已经在家中配好秘药了,煎药的过程中随手一放就将秘药加进了诗诗的汤药中。他是殷治钦点为诗诗保胎的,也是知晓内情查探容萱中毒情况的,诗诗对他没有半分怀疑,很配合地就把药喝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尽快好起来,好好把小王爷生下来,拢住殷治的心。
李御医又说了一大堆叮嘱她保重身体的细节,才回前面向容萱复命。容萱随口提了一句,“皇上这几日也忙得很,本宫不好过去打扰他,又担心他不顾身子。正巧这有一盅汤要送过去,你随着一起去,看看皇上气色如何,再将诗诗和孩子的情况同他说一声。”
“是,微臣遵命。”李御医这次不像刚才那么淡定了,给当今皇帝下药,古往今来都没几个人敢做。但容萱显然是给他的机会,若他错过,他真的怕收到老母亲的尸体
容萱派沉稳的紫苏去送汤,李御医一路上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感觉得到,紫苏就是来监视他的
其实方才在永寿宫将药拿给紫苏,由紫苏下药更方便,可容萱就是让他亲自下药。这样若被抓到,死的人只有他,他的家人全在聂家手上,他就算被凌迟也不敢供出容萱啊。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李御医到了殷治面前,做出了这辈子最好的伪装,淡定自若地请罪说诗诗那边还未痊愈,又说看着没什么大碍,他亲自煎药,想必很快就会好了。然后暗示说自己已经给容萱下药了,在殷治高兴时提出容萱担忧他的身体,想让他来看看。
殷治正因容萱被下了药而高兴,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顺眼,既然是宠妃关心他,他就痛快地喝了汤让李御医给他诊平安脉。
李御医破釜沉舟,起身时将手指沾上秘药,在为殷治诊脉的过程中,故意让帕子飘落,碰到了殷治的手腕,将秘药沾了上去。接着询问殷治是否睡眠不好,殷治最近日日闹心当然睡不安稳,李御医就趁机提出为他按按头松解松解。
殷治活动了一下脖子,批那么多奏折确实有些累,便同意了,趴到软榻上让李御医也给他按按脖子和后背。李御医借此机会将秘药沾到殷治的太阳穴、头皮、脖颈等处,秘药透过皮肤渗入到殷治体内,这药就这么下成了
李御医面不改色,但其实已经存了死志。他刚才在害怕之余想通了一件事,他干出这么大一件事,绝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管德妃将来要如何,都不会容许这么大一个秘密泄露出去,而死人是最让人放心的。
他若想全家安然无恙,也万万不能耍花招,要死得痛快、死得干脆,才能赎清从前害过德妃的罪,才能求德妃真正放过他的家人,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下药方式,他自己没有解药,等于在这时就把命交给容萱了。容萱想让他何时死就何时死,这是他的诚意。
紫苏在这边看着皇上喝了汤之后,就转道去问绣娘和宫女安排好了没有,顺利领回一个绣娘和四个模样很好的宫女,全都是聂家安排的人。
到了容萱面前,香檀很是惊讶,玩笑般地问“娘娘怎么忽然想起要宫女来了莫非是嫌奴婢们伺候得不好”
容萱笑说“该打,这种没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我还不是怕你们太累再说这宫里待久了闷得慌,换换景换换新面孔,心里舒坦。”
容萱问了她们都擅长什么,给她们取名春月、夏月、秋月、冬月,说这下一年四季都有了,正好小德子也领了小顺子回来,容萱笑赞,“果然换了新面孔让人高兴,绿萝去要两桌席面,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
大家都乐呵呵地应声,满是喜气,不过在容萱跟前伺候的宫女们都有些不安,位置就那么多,来了个小德子,他们就有些排挤他,这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