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处置此事之时,杨焕那涂脂抹粉,身着女人肚兜的模样早被一个通州的人都瞧了个清清楚楚。
杨父被此事气的当场就吐了血,卧病在床几月,就撒手去了,他一去杨母也是气倒在床,隔了一年也跟着他去了,之后只剩下杨焕,他惯来不事生产,根本不通商务,家里的铺子田地等,被起了歹心的管事们私下里使了阴招儿,低价卖给了自家亲戚,又或是里通外贼做假账,侵吞了不少财物。
如此这般,不过几月时间,偌大的杨家便被蛀的千疮百孔,彻底的败落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祖宅,几个忠仆守着杨焕,也是没守几年,杨焕就又恋上了一名从苏州来的男子,二人好了一阵子,被那男子趁夜将他的银票、细软全数打包,偷了个精光,杨焕无奈之下卖掉了祖宅,遣散了仆人,回到乡下老家,他到如今倒是真收了心,想要好好过日子了。
只如今哪里还有姑娘家愿意嫁给他,他便一人守在那老屋里,坐吃山空,银子用完了,在一个冬日里得了重病的他没钱医治,死在了祖屋里。
杨焕有此下场,除了那外地客商是牟彪手笔,后头却是他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这是后话,牟彪与贾四莲也不再理会那杨焕,只说是向老婆子和廖氏被大人训斥之后,各自归家,廖氏还好些,回去自家男人同她闹了一场,廖氏险些被休,之后老老实实再不敢做那缺德事儿了。
倒是向老太婆子被打了一顿,是被向家人抬回去的,向家人一问这事儿的经过,个个不敢怪锦衣卫的小官爷,却是将这账记到了贾氏父女的头上,
“若不是他们上衙门指认,娘怎会挨这一顿板子”
向大与向二还有向三,三兄弟便打算着要上贾家讨个说法,
“不管如何,娘也是为了四莲好,贾金城翻脸不认倒也罢了,不该让娘被打成这样,这汤药费怎得也要让他出的”
兄弟三人带了下头的几个儿子,气势汹汹来寻贾金城的麻烦,这厢来到帽儿胡同,刚近了贾家大门,便听到了里头的哭声,听那声调十分熟悉,竟是自家大姐的哭声,向大闻听忙上去拍门,
“开门开门啊”
贾家里头有人听见了声音,六莲跑过来拉开门一看,却是沉着脸,一声不吭回头冲着里面叫道,
“爹,向家来人了”
正堂里,向氏正在嚎啕大哭,贾金城阴着脸坐在那处,贾四莲姐弟四人立在一旁,看见向家来人,四莲与五莲脚下未动,倒是贾尤传脚下动了动,回头一看两个姐姐一声不吭,又缩了回去。
贾金城见着向家人,不由一声冷笑,
“好,你们来的正好,倒是免了叫人去请你们了”
向大与向二、向三一见这架势,面面相觑,向大先开口问道,
“贾金城,你这是要做甚”
贾金城冷笑道,
“做甚做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做的事儿”
他拿手一指向氏,
“将你们大姐姐领回去吧,我贾金城从此与她夫妻情绝恩断,各自生活再无相干了”
向大与向二、向三就是一惊,向氏哭得更厉害了,
“贾金城,你当真这么狠心”
贾金城理也不理向氏,哼道,
“我原是想今儿让人去叫你们的,只她拦着不肯,你们自己来了,我倒是省事了”
又转头叫四莲,
“四莲,去叫了甘百户过来吧”
甘百户乃是北镇抚司衙门专管后衙事务的,一干仵作也是归他管的,按理说这家务事儿,夫妻和离又或是休妻之类的,不应当惊动衙门里的上级的,不过贾金城祖上是外乡人,家里没个正经的长辈,若是要请人做见证,主持公道最好便是居家所在的里长、乡长、族长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