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布置,若是有人进了验房,不仔细看那微微起伏的白布,只会当这处多了两具死尸,不会有人起疑。
妇人放倒了贾氏父女,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验房,如此她就不怕贾家父女出去通风报信了
妇人出了验房,朝着贾四莲所指的方向,一路躲躲闪闪,小心翼翼的在北镇抚司里潜行,她这身法精妙,又擅长隐身匿形,有心算无心,虽说也是遇上过几拨人,却是没一人察觉到她的行迹、
可就算是衙门里人不多,但这北镇抚司外头门户瞧着不起眼,里头却是占地极广,妇人初来乍到,左转右转没有多久就弄不清方向了,她藏身在长廊上的房梁之上,心中暗道,
“早知晓便不把那贾四莲弄昏了,现下让我如何去寻地头”
又想着贾四莲送饭若是出来太久,家里人寻到此处问起,怕是这事儿要露馅儿,正自焦急之间,却见得迎面来了二人,一面走一面说话道,
“望霖,走快些,大人让我们去牢里,把犯人提到前头审问,这阵子差事不顺,大人脾气大着呢,慢了怕是要吃挂落”
另一人伸手摸了摸腹侧,苦笑道,
“我前头受了伤,如今将将养好了,可不敢走快了”
“那成,待会到了诏狱门前,你在外头守着,我进去提人”
妇人听到那“诏狱”二字,耳朵一动,身子便也跟着动了,她远远的缀着二人,一路越走越偏,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话说这诏狱在外头名声赫赫,实则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外头就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若不是门外有两位守卫立着,那妇人几乎都以为那二人是不是走错了。
那院门前的守卫显是与二人相熟的,见状便对二人笑道,
“你们二人过来做甚”
那二人便应道,
“奉了大人之命,过来提审犯人”
当下取出腰牌,又一只令牌给二人验看,那二人看了点头,打开院门放他们进去,那叫望霖的只在外头站住不动,对另一个道,
“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
另一个点头,迈步进去了,那叫望霖的守在外头,同守门的人闲话,
“前头听说你受伤了,怎得只养了一个多月便回来办差了”
“在家里呆着也是无聊,左右好得差不多了,又想着衙门里如今人手不够,我便回来给诸位兄弟助拳了”
“嗤你小子倒是会说便宜话儿”
守门的其中一个嗤笑道,
“你当我们兄弟不知晓么,你小子是家里给你说了个丑媳妇,这回受伤,你那丑媳妇每日过来照顾,你实在是受不住了,便早早儿跑回衙门来躲了”
那望霖瞪大了眼,
“胡说,谁谁在外头传我的闲话呢”
那二人见他这心虚的样儿,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挑了大拇指冲里头比了比,
“这话可不是我们编排你的,是你自家兄弟说的”
那叫望霖的闻言恼怒道,
“文奎山那碎嘴子,跟个成日窜门儿,东家长西家短说闲话的妇人”
那二人又是一阵笑,三人说了半晌话,那二人都捂了肚子,
“昨儿晚上吃了一顿大酒,那肉似是有些不新鲜,我们兄弟到茅房里方便方便,你帮我们守一会儿”
说罢肩并肩跑出去了,小院前只剩下那叫望霖的守着,妇人见有机可趁,从藏身的墙头上飞身而下,只一个眨眼便到了那望霖的面前,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
“唔”
二人四目相对,那望霖伸手便去摸腰间的佩刀,妇人冷冷道,
“我今儿只是来救人,并不想杀人,你若是敢抽刀,我便掐碎你的喉骨”
那叫望霖的锦衣卫立时住了手,缓缓将双手抬起,以示自己没有拔刀之意,妇人一伸手将他的佩刀抽了出来,绣春刀乃是为锦衣卫专造,却是比外头常用的长刀,短了一些,又窄薄了一些,妇人手中执刀,手一下垂,绣春刀便隐入了袖中,这厢立在那望霖的身边,刀尖便抵在了他的腰眼处,
“我就是进来救人的,你若是肯领了我进去,我定不会杀你”
那叫望霖的苦笑一声道,
“你倒真是胆大,光天化日都要闯诏狱,你就不怕进去了出不来”
那妇人应道,
“我即是敢进你们这衙门,便有本事逃出去”
顿了顿问道,
“前头那名劫狱的犯人,如今关在何处”
望霖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应道,
“他是劫狱的重犯,被关在下头二层,癸字号房里”
“带我去”
望霖苦笑,
“我们不是诏狱守卫,领了令箭提人,只能进到大牢一层,要进二层需得指挥使大人手令”
“这牢里有多少人,谁是最大的官儿”
“有一十六人按班轮值,每班八人,当值的头头是一名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