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丫,你站住,站住,听见没”一个公鸭嗓催命似的喊道。
“再不停下,我直接追你家去,让你那秀才爹再躺十天半月”
这句话将大丫逼得不得不站下,全身抖的声音直颤“你别过来,别过来”
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人,大丫直觉危险,又不敢跑,只得不断后退。
公鸭嗓不是别人。
正是郭里正的小儿子。
此时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听说咱爹给地卖了,七十两银,好大一笔钱你回去与咱爹说,不用多,陪嫁三十两,咱明天立马把事办了,以前的事不提,以后你就是郭家的小儿媳,去我家享福”
郭里正的小儿子从听了信,气得不行。
这本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娶了大丫,有一个秀才老丈人,说出去体面。
闫老二外面欠了赌债,哄着老丈人家卖了地,得了贵人的赏,再多多要些陪嫁。
人财两得,又攀上了贵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可所有钩子都下去,秀才老丈人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提前捅破了闫老二赌债的事,直接进当铺卖地。
他们家里外里忙了这一场,竟都毛都没落下一根
行两头不齐,总要占上一头。
闫大丫长得不错,便是和镇上的姑娘比,也不差什么。
老丈人的功名在那,这门亲依旧做的。
“我不去你家,我爹不会同意的”大丫哆哆嗦嗦道。
眼看四下里无人,郭小祥立生歹心。
闫秀才一意拒婚,前次上门推推搡搡又伤了他,若不用些非常手段,怕是不行了
秀才老丈人看不上他郭小祥,他还非要让闫秀才捏着鼻子认下他这个女婿不可
他几下子窜过去,一把拽住闫大丫的胳膊。
使劲往更背人的地方拖。
“放开我放开”大丫又怕又疼,连忙道“我要喊人了,你放手。”
“你喊吧”郭小祥恶狠狠的道“再喊我就扒你衣服喊啊”
大丫被吓坏了,一点力气使不上,又不敢喊,只得呜呜呜的哭。
可给闫玉气坏了
你个混蛋不按套路念词就罢了,看给我大丫姐姐吓的,嘴唇发白,浑身打摆子。
“三宝撞死他”闫玉狠狠的道。
是的,她想了一路给牛起了名字。
她是大宝,弟弟或妹妹是二宝,这牛就是她家的三宝
郭小祥没想到闫老二一家竟是这个时候回来,碰个正着。
眼看着那牛发疯似的朝他撞过来。
“哎呀娘呀”他一个踉跄往旁边倒去,果断松手。
大丫腿都软了,整个人匍匐倒地。
那牛贴着郭小祥的边冲过去,连牛带车调头,再次冲来。
郭小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跑。
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往后看,啊啊啊的叫唤,满脸惊恐。
“闫老二,快拉住它,拉住它”
真被这牛顶一下,不死也够呛
“停下,停下”闫老二叫了停。
李雪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死拽着车架,紧咬着牙关不松开。
见牛停下,恨声道“停下做什么,撞死他”
闫玉也不解恨,朝着牛大叫“三宝听我的,撞他”
三宝一动不动。
闫老二跳下车,将李雪梅扶下来。
再将闺女强硬的抱下来。
这时候郭小祥已经跑的老远了。
“大丫,没事了,别怕,二叔二婶都在这呢。”李雪梅语气轻柔的道。
大丫见到亲人,眼泪流的更厉害,“二婶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在李雪梅的安抚下,半晌身体才软了下来。
支撑着站起来,担心碰到二婶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李雪梅的衣角。
闫玉拾起掉落的老远的竹篮,几根半黄的野菜散在四周。
她憋的那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不禁有些后怕。
还好赶上了
哪怕他们再晚上一会,大丫姐姐被拖远,便是喊,他们也听不到了。
悲剧一旦铸成,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全家都知道大丫姐姐会
所以她和娘才那么激动,恨不得撞死他。
闫老二忍下了,他媳妇他闺女只是嘴上发狠,未必真有让那小子死的心思,那是激愤之下的口不择言。
她们怕是忘了三宝是机械仿生牛,说撞死,真会死的不能再死。
“二丫,扶你大丫姐和你娘回家。”闫老二交待道。
二丫看看他爹,闭嘴照做。
见她们走远,闫老二一声不吭的卸下车架,拍了拍牛,冷声道“三宝你去踢他一脚,往胸口踢,别踢死了。”
一级权限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