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买走了粮,爹,梁叔父,大哥,你们说,北戎知道吗”
闫玉板着小脸,神情异常郑重,问出的话让几人遍体生寒。
北戎知道吗
知道是小安村买走了粮食吗
知道小安村在哪吗
这个可能,只要一想到,他们就无比心慌。
闫老二和闫玉两个很是庆幸,他们村子的箭塔已经起来了。
闫玉更是知晓,这个时间,箭塔已经能够上人。
只不过
夜幕拉开,倦鸟归林。
还会有人在上面吗
就算有人,能看得清什么
“要回去报信”闫玉坚定说道。
闫向恒立时便道“我去”
少年眼中有汹汹燃烧的光,亮得无所畏惧。
“大哥,先别急。”闫玉稳住他,低声道“我们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需得见机行事。”
闫老二最是归心似箭,他心中似有一团火,不断灼烧着他。
“满山,你职责所在不能离开,我家这两个小的,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闫向恒急道“叔,我和你一起去。”
闫玉没有争抢,她知道她就算说了,爹和大哥也不会让她出去,时间不能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地方。
北戎围城,双方应呈僵持之态,城里又有三老爷带队巡视,应该无碍。
“爹,你过去打听消息,不要上城墙。”闫玉叮嘱道。
只要不上城墙,危险度大大降低。
谁都知道,城墙上才是最危险的,北戎弓马娴熟,几十丈外都能射得中。
“我晓得。”闫老二道。
闫玉立时动手卸车架,将缰绳交到闫老二手中。
又低身从车架下面,掏出一支竹弩。
闫老二
闫向恒
梁满山
就这么明晃晃的拿出来,孩子,你胆子也太大啦
“非常时期,顾不得了”
她将竹弩郑重的交到闫老二手中。
闫老二也没有废话,翻身上驴,持弩即走。
闫玉追到门口,望着他爹骑驴的背影变小,再到看不到。
薛总旗凶狠的砍下一个北戎的脑袋,几个跨步斜冲,险险救下他手下的兵。
“兄弟们,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俩赚啦”
一个小旗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头儿,守不住了,人实在太多了,兄弟们,站着的没几个了,咱们撤吧”
薛总旗一个侧身,躲过敌人的噼砍,胳膊肘一拐,撞在那人的心窝上,趁他疼要他命,刀锋一扬,割颈而过。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
连续杀敌数人,薛总旗看似威勐,却已是强弩之末。
要用尽全力才能握住手中的刀,不至掉落。
他心中天人交战着。
若不退,他们实是守不住,兄弟们的性命全会交待在这。
若退,放任更多的北戎进关,遭难的,肯定是虎踞的百姓,甚至,若虎踞守不住,还会波及永宁。
“头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拦不住啦还是留得有用之身,回头再战啊他们还得回去头儿还有机会,咱们还有机会”
薛总旗被说服了,将牙齿撕磨的吱吱作响。
“传我军令,撤”
这边边军一撤,北戎半分不与他们纠缠,只象征性的追一追,便驾马狂奔,撒欢的奔驰在关州的土地上。
他们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刚刚见过血,更是让这群饿狼爆发出嗜血之凶性。
薛总旗和残兵伤员远远的望着他们四散开来,消失于视野之中。
目光冰冷。
“其他卫所可有消息”
“头儿,他们来的太快了,看人数,这次是主攻咱们头所,应是早早埋伏好的,只等骗开城门,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骗开城门后,便是群狼扑杀,凶狠疯狂。
“主攻头所”薛总旗在口中撕磨着这句话,咬牙切齿的问“到底是哪个混蛋给开的城门”
事出仓促,他甚至来不及搞清发生了什么,提刀冲杀,浴血奋战。
可城门大开,好似崩堤的闸口,堵都堵不住。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每一次眨眼,都有兄弟在他面前倒下
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
小旗站高眺望,高兴的道“头儿,是二所的人,二所来援啦”
不光是二所,虎踞边防卫所,皆派兵前来,就连再远些的龙兴卫所也被惊动了,匆匆派出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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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总旗派来虎踞报信的人远远看到北戎围城,心中焦急不已。
还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