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听着心里不甚舒坦。
不得不说王公公的潜移默化十分有用。
英王已然将小二看成是自己府中的孩子。
想到这个小胖丫头还有她那姐姐,只能在门口的桌子吹着冷风,从上菜开始,眼巴巴的看着,一直等啊等,最后才能轮到她们的桌子。
吃的时候可不就凉了么。
英王便有些心疼,软了声调:“此事,从无前例,我还需再想想。”
……
闫玉转身来到隔壁院子,将与英王的对话原原本本和闫怀文复述一遍。
闫怀文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浅浅笑问:“先斩后奏?”
闫玉心头一紧。
半句虚言不敢加,老老实实道:“大伯,原本是想你和爹商议着拿个主意,可王爷召见的急,话赶话问到那了,我干爷说,这事既是我想的,就不要带出你和爹来,免得王爷误会,以为咱家里人算计拿这功劳咋样咋样,就算事情能成,王爷心里也不舒服。”
闫玉生怕自己解释不清,小嘴叭叭不停:“我干爷还说,这事打好头很重要,有一就能有二,要是我下回还能立功劳,说不准真能将我爹推上去,当大官!”
闫怀文看着自家小侄女这眼睛发亮,神采奕奕的样子,暗自叹气。
他是有送些功劳给天佑的念头,可并没有移花接木的打算。
英王召见闫怀文的时候,他便正色解释了一番。
“小二年幼,虽有几分聪慧,所思未免天真,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吾弟确有弃笔从戎之言,他心思不在读书上,静极思动,又有一番报国之志,虎踞设立民团,我便顺了他的心意,举荐他为团领,数月下来,稍见成效。”
闫怀文微一停顿,道:“他这个人,有几分小聪明,善与人交际,通些经济小道,诸般杂事交予他,还算让人放心,胜在知事听话,我本想着,慢慢让他在军中打熬,积攒些功劳,混些资历,再谋升迁之事,毕竟走的不是从军正途,免得旁人心中不虞,凭生闲碎之言。”
英王听得认真。
他叫闫怀文来之前,设想了很多,但不愧是闫先生,并没有让他料中。
话说回来,闫家人说话倒是一脉相承的实诚。
闫怀安自不用说,那是个肚里藏不住话的。
小二句句真心更不用说。
闫先生也是诚挚直言之人,人家不舍得自家弟弟从小兵混起,就塞进民团做个团领锻炼,也坦白说想升官,立功攒资历,循规蹈矩。
说的人坦然,听的人也舒服。
就是这般。
比起那些遮掩、拐弯抹角、左顾言它、让人猜心思的文人,英王更喜欢闫先生这种道道。
英王又与之谈起乐山府借粮一事。
那边已有回信。
已在筹措粮草,不日便会运送至关州。
英王虽料到乐山府不会拒绝他,可如此麻利,没有半点拖延之举,还是让他心里高兴。
“遇袭一事,王爷可要知会京中?”闫怀文问道。
英王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这是问他要不要和他爹告状。
“闫先生以为,我该如何?”英王有点想写信,又有点不想写。
那一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爹告状不是很应该吗?
可自小所受的教育,又让他忍下了,他爹,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并不是位温情的父皇。
“之前已报过西州有异,再报还需一些实证。”闫怀文慢声道。
……
王德善将闫怀文送走,回来后,便见英王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端姿正坐,目视前方,只眼神空洞,似在发愣。
他便放轻了脚步,并没有马上回话。
英王此时还在接收闫怀文硬拳告状的主意。
不将自己放在可怜委屈的一方,而是强势的,硬邦邦的告诉他爹:
儿已掌握西州犯乱证据若干,还不能钉死对方,缺少关键性的证据,正在极力追查中,似被对方察觉,欲杀儿,反杀之!关州西州目前还维系着脆弱的平静,不知何日便会兵戎相见,望皇父早做打算。
儿心如剑,西州乱,必斩之!
英王猛地扑向书桌,将这一封硬邦邦的书信一笔提就。
铁画银钩,笔锋峥嵘!
他哈哈一笑,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大笑起来。
有如疯癫。
王公公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淡。
王爷难得这么开心,就让他乐呵的久一点。
“王德善!”
英王终于开心够了,欢喜的喊着身边人的名字。
“老奴在。”王公公笑着应道。
“那闫怀安,小二的爹,为何要改文转武?你可知晓?”英王问道。
“倒是晓得些。”王公公顿了又顿,细声道:“老奴认了小二,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