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些房子的钱,村里出。
谁想住进去,就给他们租房的钱,或是工分。
他们都找小二算过了,收上几年租子,盖房的本钱就能回来。
给工分他们也不亏,这些大人除了出力气的活不中,其他都中。
小二还说,这村租房不用盖太多,将将住下最好。
那些个犯事的大人,表面看着穷嗖嗖,其实背地里不知藏下多少银子,人家只是小心不露财,等他们熬过了流放的年头,或是回老家,或是在关州落户,要是后者,一准能凑够盖屋的银子。
村老们认为小二说的对,这些犯官一肚子学问,就说现在吧,他们画的那些图,算的那些用料单子,在一起研究做出来各种活计的家伙事……
只要小二说能用,都给记了顶格的工分,等村子按图都建好了,高墙地道啥的,那些大人们自己不用掏一个大子,用攒下的工分就能换村里给他们盖一套齐整的宅子来。
……
小安村的各项工程展开如火如荼,一天一个变化。
闫老二这两日都往永宁跑。
朝廷给关州的奖励到了,虎踞那份让人无比期待。
涉及钱财奖励,龙兴凤鸣都非常积极。
府城也说出了兵,还是世子亲率一战定乾坤,也要分杯羹。
这种事原本轮不到闫老二出面。
该是他老师上阵才是。
可田大老爷自省了一番,在关州为官这几年,同僚交际几近于无,自打有了闫二这个学生,破天荒的,竟收到府城同僚们的私信了!
随信还有赠礼若干,有送家乡特产的,有送吃用之物的,还有赠诗文的……
看了几封同僚们的亲笔,田大老爷只觉汗颜。
天佑自不用说,一贯人情练达,连小二那孩子也懂事知礼,送鱼之举,礼轻意义重。
田大老爷思虑再三,觉得让天佑代他出面更为妥当。
这里,他的确是有些心机。
若朝廷封赏入的是府库,要过多位府城官员之手,走动人情天佑比他更为擅长。
若进的是王爷私库,就更好办了。
天佑领的新兵营以民团为骨干,只要王爷稍稍想起当日救命之情,虎踞民团一众乡勇奋力援救之义,该虎踞的那一份,就少不了!
永宁看守城门的城卫远远看到那迎风招展的大红旗,便笑着喊道:“虎踞的闫总旗又来了!”
声音不小,顺着风吹过来,入得闫老二的耳,倒是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下。
看看身边的哥几个,穿着死老沉的铠甲也不叫苦,骑在马上腰背挺的溜直,戚大举着他的闫字旗,也不嫌累,那胳膊换过手,就没放下来过……
闫老二正了正神色,一脸沉着凝重的步入城门。
用他闺女的话说,装也要给他闫将军的架子装起来!
昨日入城打探了一溜消息。
终于确定了。
封赏就在王府。
按例是该入府库的,府城的官员轮番在英王府外头守着,他们这几路上阵打仗的都没挤过他们。
文官咋了,文官不等于文弱,他们关州的官,不论文武,都彪悍着呢,尤其是这等争钱的时候。
论功行赏!
灭了北戎,是大功!
可就这一回是功么?历年抗敌不是功?协调后方不是功?他们呕心沥血到处扣钱供养军队不是功?
前方打仗的要赏,稳定后方也一样要赏!
闫老二昨日亲眼看到凤鸣的一位将军被永宁县方大人说的面红耳赤,支吾着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嘴,便默默退下了。
回家后,和他闺女一合计。
借了他王叔的腰牌一用。
真的,闫老二一般不走关系。
那是因为实在没啥关系可走。
可如今现成的在家,哪有不借用之理。
不用?那不是傻么!
闫老二也没遮掩,举着闫字旗,带着全副武装的兄弟们,直往王府后门而去。
拍门,喊人,刷脸,偷偷亮了下他王叔的总管腰牌。
咯吱——
后门大开。
一队人全都进去后,门又要关上。
“小哥,咋他们能进去?咱就不行?”龙兴的一个小旗不服气上前问道。
门子上下打量他几眼,“你们龙兴的,他们虎踞的,能一样么!”
“咋不一样?不都是边军!”
“那旗没看见?闫字那么老大!”门子小哥翻了白眼:“虎踞新上任的闫总旗是何许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
说完咣当就给门关上了。
门内的一队人齐刷刷看向闫老二。
闫老二觉得自己实实在在装到了。
心里刺挠的,还真有点爽嘿!
“是六子小哥吧,在家听小二说起过,老得你关照。”闫老二亲热的笑道。